李虞吩咐狄儿,带着平王府众侍卫打扫衙门,将丹阳县衙里能住的房间,收拾出几间来,好让县太爷居住。
她这丹阳郡主和楚天秀这小昏侯,出身王侯勋贵,都是从小在王府长大。
过惯了金陵城里的锦衣玉食,住习惯了王府的大豪宅院,根本不习惯这丹阳县衙的寒酸破旧。
不过既然来了,就先暂且住几日吧。
自封了丹阳郡主,她极少来丹阳县。
就当巡视自家的封地了。
等夫君这县令,趁着这两日的“雨水”的农耕,把丹阳县城,上上下下都打理、整顿一下,再回金陵城不迟。
...
县丞李敢年和老县令李甫,则去交接查勘各种文书账目,库房的钱粮。
楚天秀不放心,亲自过去看了一下。
只见县衙的库房里,一堆堆草绳串起来的铜钱,一贯一千文就相当一两银子,铜钱拿在手里非常的沉重和不便。
县衙的帐薄,依然是竹简,尚未更换为纸书。
记载了全县城的户口、耕田亩数、钱粮收支....等等。
总共算下来,县衙账目上剩余一共一千两银子、一百石粮食。一石一百斤,也就是一万斤粮食。平均到丹阳县一万五千人的头上,还不足一斤粮食。
丹阳县衙除了钱粮,还有少量的铁制农具和上百头耕牛,用来租借给县里的一些贫农。
楚天秀看了库房,只想吐血。
这就是丹阳县的全部启动资金,基本上什么项目都上不了。别说大修水利了,修个县衙也困难啊!
看来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
次日。
一大早。
楚天秀这位县令大老爷,便带上李敢年,还有县尉赵虎、典吏蒋冈,兴冲冲的去上丹阳县的马鞍山。
马鞍山上的南山矿场,一大群矿工们热火朝天,挥舞着铁锹奋力挖坑。
这是一座露天地表矿,矿脉直接露在山体,或者是浅埋,不用打矿洞,直接在地面往下挖便是。
马鞍山最挣钱的莫过于山上的一座铜矿了,挖出来的铜矿,炼铸成铜币就是钱。
挖出的铜矿,送去县城里提炼为铜,然后再铸成铜币。
采矿、提炼、浇铸,都需要大量的工人。为了加速挖铜,光是这座铜矿便雇佣了足足数百名矿工之多,其余提炼、浇筑更是不少。
铸铜币产业,也是丹阳县的一个大产业。
在这座矿场督工的,是平王府派来的一名李氏老人,为矿区的老总管,以防有盗窃。
“小人见过姑爷!”
李老总管见小昏侯来了,连忙躬礼。
楚天秀问道:“这座铜矿还能挖多久?”
“不太好说,估摸着能有几十年吧!小的已经从县城招揽了大批石工,抓紧挖铜。...就是,这铁器不太够,挖铜进展缓慢。”
李老总管摇头道。
“哦!”
楚天秀接过来,看了一下矿工的挖矿铁锹。
要挖铜矿,先炼铁。
这是必备的生产工具。
马鞍山的铁矿,其实远远比铜矿要多太多,是一座巨型铁矿区。整个长江下游,最大的铁矿区。
而且,它还是得天独厚的露天矿。
由此也知,马鞍山铁矿储备量的恐怖。哪怕满足整个大楚皇朝的“农用、军备、工用”的用铁量,也绰绰有余。
丹阳县里也有炼铁作坊,能冶铁,生产各种铁农具、铁锹。
只是,丹阳县的冶铁技术似乎还很弱,打造的铁器挖矿石,经常容易折断、崩裂。
难道是生铁?
矿区很多断裂的铁锹,不得不带回县城去,重新回炉锻打。
质量太低劣啊!
“丹阳县的冶铁量,是多少?”
楚天秀皱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