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少君落寞垂眸。
苏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放心,我会告知小皇帝,你是被我欺骗,并不知我的真实身份。如此一来,那些大臣必定不会迁怒于你们裴家。至于锦宣医院.就交给你打理了!好徒儿,你可不要让为师失望啊!”
裴少君的脑袋垂得更低了,半晌后,他忍着泪意双膝跪地,郑重其事地行三叩首礼。
“师父!保重!”
心中千言万语尽归四字,苏蓁话里意思十分清晰,她要与他划清界限!
苏蓁抬头抵住他的脑袋,两人身上银光闪烁,两道法阵缓缓浮现于他们脚下。
‘咔嚓’
似乎有什么东西碎了.
“少君,你我之间的契约就此终止,你走吧。”
裴少君强忍着泪水,一双眼憋得通红。
他又重重磕了一个响头:“徒儿少君,拜别师父!”
苏蓁摆摆手,抬头看向了头顶的小天窗。
清冷的月光落在了她的身上,仿佛渡了一层银色的纱衣。
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睛,苏蓁的身影在他眼里逐渐变得虚无缥缈。
他从腰间解下了一个白玉酒瓶,放在了桌上。
“听说,这是师父最爱的桃花酿,我特意从宫里偷来的.”
话落,裴少君又磕了一个响头,漠然起身,衣袖挥过,朝着监牢的大门走去。
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小,直至再也听不见,苏蓁这才低下了头。
拿起桌上的酒瓶,拔出瓶塞,闻着酒香气,终是没能舍得喝上一口。
“你正人君子了一生,没想到唯一一次的卑劣之举,竟是给我偷酒。”
苏蓁苦笑着摇了摇头,恍然间,瞥见桌下似有一物。
将其拿起,细细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唇边的笑容愈发苦涩。
短短一日,苏蓁被捕入狱,锦宣医院被封的消息,经一夜发酵,坊间有关锦瑟的传闻愈来愈多,好坏皆有之。
天不过蒙蒙亮,裴少君府上的门便被人拍得‘咣咣’作响。
一名仆人打开门,看着门外的人说道:“原来是唐公子啊!您这么早来我们府上有何事?”
“裴少君呢?”
“我家少主彻夜未归。”
“彻夜未归?他上哪儿了?”
“小人不知。”
“那成,等他回来你到锦宣酒楼通知我一声。”
“是!小的记下了!”
唐之行告辞之后,骑着来时的马调转方向前往霍府。
可就在半途中,他发现自己竟被人跟踪了。
思前想后,唐之行放缓了速度,警惕地观望着四周。
他是个文人,不会武功,虽能察觉到危险,却当眼前真的出现十余名黑衣人时,仍吓了他一跳。
其中一名黑衣人陡然扔出了一枚飞镖,正中马腿上。
马儿吃痛,朝前狂疾。
唐之行手里的缰绳霎时一松,整个人被摔在地上。
因背部和臀部先着地,他忍不住‘嘶’了一声。
今日正好逢集,他不敢再作犹豫,朝着人多的地儿快步奔去。
那几名黑衣人似乎并不想留活口,步步杀招。
不消片刻,唐之行身后又中了几枚暗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