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马车,行至半路,楚玉还是问了旁边的女人道:“那火场里的尸体……”
那女人看也不看她一眼,从牙缝里挤了几个字出来道:“乱葬岗偷的。”
楚玉被她的态度噎了一下,不好再问,只缩在旁边不吭声,这姑娘气场太强了,天气好冷马车上也不给点个炭盆裹个汤婆子的,缩成一团正好保暖哦呵呵……
二月初一,陆府发放月钱,按照一等丫鬟的份例给了楚玉三两银子,比她一个月挣的多出不少,楚玉推脱不过还是收了,放进了荷包里,她都想在陆府当丫鬟了。
第二天,是陆栩一周岁生日,出了宁巧娘的事,虽然他不用服丧,到底也没有大办,只请了相熟的人办了周岁宴,又置了弓矢纸笔之类的让他抓周,满桌的东西小家伙是看一个扔一个,最后捉住一本书就要往嘴巴里塞。陆李氏忙拿了出来笑道:“果真是个有出息的,以后啊,咱们陆家又有一个读书人了。”周围的人一叠声的恭维。
楚玉脸上带笑的站在角落,她本是客居在陆府的,身份上有点尴尬,也就不出去找存在感了,忽的垂着的手心被塞了一团纸,楚玉往旁边看去,陆家家大业大,宗族里来恭贺的人不少,还有一些好友,都是她不认识的,又四下看了一圈,并没有可疑的人,她不动声色的把纸团放进怀里。
又等了一会,陆栩打了个哈欠,显得有些困顿,陆李氏让奶娘把他抱回去睡了,又安排了人去吃茶,大姑娘小媳妇的单独安排了一座小院闲聊,便有人见到了脸生的楚玉,好奇问道:“这位小娘子眼生,可是哪家的闺秀?”
楚玉笑着答道:“你可真是好眼力,我叫楚玉,是个孤女,得蒙二奶奶的怜悯,如今暂住陆府。”
那人笑道:“都说陆府二奶奶是个菩萨心肠,这刚走了个妹妹,就又添了一个,倒是不缺,我也能有个妹妹就好了。”
楚玉看了一眼宁芸娘,宁芸娘拿着茶盏的手顿了一下,放下后冷眼道:“嫂嫂,当为死者讳,我妹妹方去不久,何必戳我心窝子?”
那人抿嘴笑道:“我这人就是直肠子不会说嘴,也不过是为曹宁氏鸣不平罢了,这才过多久,妹妹的名号便被人抢了去。”
楚玉脸冷下去,见那女人穿着打扮是个媳妇,便道:“这还不简单,你要是跟你相公提一下,别说一个,就是十个八个的他都愿意的,到时候啊,满宅子叫着‘姐姐’‘姐姐’的,你还不知道是哪个好妹妹开的口呢!”说罢用手绢挡住了嘴咯咯假笑起来。
周围人先前分成了几个小团体在自顾自窃窃私语,见这边气氛不对都没过来,倒是用眼角旁观着,宁芸娘担忧的看着楚玉轻轻摇了一下头,示意她不用为自己出头。
那人正在喝茶,闻言把茶盏往桌子上一磕,冷眼对楚玉道:“小娘子倒是牙尖嘴利的。”
楚玉放下手帕道:“不过是个玩笑罢了,你可别生气,这天太冷,让大家乐呵乐呵,我一不是毒蛇二不是黄蜂,哪里来的牙尖。”
旁边有人似是想起来什么,哦了一声道:“上回不是听说陆二爷在外面养了个外室,可不正是叫这个名字?要说还是二奶奶心善,能容得下,要是我,早一个嘴巴子上去了!”
楚玉简直神烦,这古代女人没事做就这么乱编排,果然电脑电视是好物,至少不会让人那么闲得慌!面上不显,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道:“不过都是那些无知妇人以讹传讹信口雌黄罢了,当是入不得诸位的耳。”
旁边另有人说和道:“都说陆二爷夫妻伉俪情深,这流言啊就由他去罢,终归是清者自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