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劝了想跟着她的池芷蕾,又请她帮忙把东西带回船上,才跟着陆管事走了。
她被带到一间客栈的上房,站在门口,旁边的管事做了个请,楚玉沉默了一下,迈步走了进去,里面点着炭盆,楚玉刚进去就被热气熏得打了个哆嗦。
陆知安正坐在外间的榻上看书,听见开门声,头也不抬的对楚玉道:“坐。”
门被人从外面关上,楚玉福了礼问了安,方才在桌子旁坐下。
俩人都没说话,楚玉木头似的坐着,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房间里只有炭火偶尔的哔啵声,夹杂着翻书声。
良久,陆知安看完了书,轻轻的放下后抬眼看了一眼楚玉道:“楚娘子,好久不见。”
楚玉起身盈盈福礼道:“问陆大人安。”
陆知安正欲说话,敲门声响起,门外陆管事禀道:“爷,池映易池掌柜求见。”
陆知安对楚玉道:“看来你与她关系不错。”
楚玉道:“一路行船,倒也说过两句话,她此番前来,约么是看在陆言安的份上。”
“是么,你就不怀疑是她给我报的信?”
“陆大人说笑了,先不说池掌柜的为人,就单她能应承陆言安带我同行,便不会做这当面君子背后小人之事。陆大人难道对令弟看人的眼光没有信心?再说了,船队那么多的人,陆大人随便找一个都比她合适,也不会让你们兄弟间因此而有隔阂。”
陆知安伸出食指敲了敲桌子道:“你倒是想得通透。”忽的一笑道:“你说如若我让她在你与池家二娘之间做选择,她会怎么选?”
陆知安老持沉重,常年不苟言笑,楚玉第一次见他展颜,与陆言安七分相似的面容刹那冰开,颇有些风流倜傥的意味。
楚玉却觉得屋内炭盆似是被冰封了一般,无力地道:“陆大人又何必要为难于她。”
陆知安不答,反是坐到了她对面道:“再或者,我与其他人说,欲与你结两姓之好,你说会不会有很多人羡慕你飞上枝头当凤凰?”
楚玉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道:“陆大人说笑了,楚玉有自知之明,论身家背景,家族权势,比我合适的多的是。”
陆知安再微笑道:“亦或者,我发协查文书,言明你偷盗陆府珍宝,你说你还能不能安然到某城?”
楚玉霍然起身怒目道:“陆大人是何意?”
陆知安缓缓站起身,他约么五尺三寸(177CM左右),比楚玉高了半个头,隔着一张小小的桌子微眯着眼看着她,道:“你看,若是我真要对付你,你根本没有半点脱身的办法。”
楚玉仍是双眼圆睁瞪着他,他丝毫不在意的继续道:“不仅仅是池映易,连胡不归、池二娘子,甚至他们身边的两个侍女,整个商队的人,都不会为了你得罪我,若是知晓把你绑了能讨我的好,你信不信,你根本不会好好的坐在此处。”
楚玉如坠冰窟,浑身冰凉的跌坐在凳子上,看着陆知安道:“我……我不过就是想回家而已,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这般的算计我?”
陆知安敛了笑,微微俯身轻声道:“回家?你回的是哪个家?”
楚玉茫然的看着他,却见他嘴角又翘起了:“楚玉,你是陕西路之人,幼时被人卖了,一辈子都没有去过某城,你又怎么会说那是你的家?一北一南,相差得可不是一点点。”
楚玉心脏一缩,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并没有这具身体的记忆,好在她以前曾经想过,若是被本体的亲戚朋友认识该如何忽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