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楚玉真正得闲已经是八月下旬了,天气渐渐凉下来,又得准备被子、厚实的衣服。
云可人的身子骨已经硬朗了不少,偶尔还能搭着大人的手踉跄地走两步。
陈许氏的年龄与楚玉相当,在楚玉看来并不是很大,她自己却是很着急想要个孩子,偶尔会与惜惜和怜怜嘀咕两句,倒是不敢在楚玉的面前提及。
因着钦天监给的好日子是十一月已丑日,官家又安排了曹氏女的叔叔曹琮准备大典的一应礼仪,却被婉拒,复又要求礼部侍郎接手。
有想要沾沾喜气的,便想着也跟着嫁女娶媳,一时间,整个汴梁的红布喜糖是紧俏了不少。
曹氏长相并不出众,只曹家声望厚重,家风家训甚是得杨太后的欢心,官家爱人颜色,并不喜欢她。
原先看中的茶商女儿虽是入了宫,官家在各朝臣的谏言下也不得不少让人侍.寝,也不知是不是憋得难受了,居然在繁忙之中提出要去秋猎。
九月初,汴梁城里热热闹闹地开了两家店铺,一家是卖酒的正店,高高的二层楼,入眼尽是酒坛,只从门口过,便能闻到那浓郁的酒香,似是要醉倒在其中。
酒价虽不便宜,可也挡不住那好酒之人,没几天便名满整个京城,来往客人络绎不绝,居然还有不少的胡人,夷人之类的。
另一边则是在潘楼北街,专卖杂货的地方开了一家小小的杂货铺,里面是各种的胰子,样式各不相同,香味也各异,价格从一百来文到几贯钱都是有的。
家里不那么窘迫的,听了店里伙计的介绍也是很心动——据说是海外来的,可了不得呐!
大宋官方是有海船的,其实并不能走太远,可每次回来都能带着大量的稀世珍宝,都供给皇亲国戚,豪门世阀,普通人家听都没听说过,现在能花些钱给家里添置一二,出去与街坊邻居炫耀一番,可不是脸上有光?!且据说清洗东西的效果不错,比草木灰得用多了!
连楚玉也在酒楼里听了几位客人闲谈,她听了只笑,也不知是不是陆言安想的法子,可算的上营销鬼才了。
池芷蕾也好奇地去看了一场热闹,回来后直咋舌:“我这小有武艺的居然都不敢进去,太挤了!”
正是午间歇息的时候,楚玉趴在柜台上镌抄这个月的账本,马上要盘点了,她这个月没怎么来酒楼,现下忙得手都酸了,好在是用的阿拉伯数字,并没有汉字那么多笔画,好写好算,估计没两天就可以跟上账房的进度了。
她只是愈发想念电脑了。
池映易坐在旁边的坐席上,小几上铺着纸墨,正在想八月底的论理,闻言只笑着道:“与人学着点,好歹也是一路摸爬滚打地跌进商海里了,多长些本事。”
楚玉正好抄完了一页,抬头问池芷蕾:“真有那么多人?”
“嗯!”池芷蕾重重地点头:“不过好像真的挺好的,我在外边都能闻到里面的香味,淡淡的夹杂在一起,还挺好闻的。”
又转头对池映易道:“女兄,我们回家的时候顺路拐过去看一下?等入了夜,人或许就没那么多了。”
楚玉并不爱凑热闹,在她看来,人多的地方容易发生踩踏事故,得不偿失。
池映易放下手中的笔道:“最近京城有些不太.平,晚间还是早早回去的好。”
楚玉也放下笔问她:“怎么了?可是得了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