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宁芸娘才蠕动嘴唇低声道:“你既说她身边有护卫,又怎么能得逞?”
“其中一位身体不便不能出门,我只消将另一人调离开便是,一切事宜都已经准备妥当,只你明日将她邀到旁边的小酒楼即可。”
“明日?这么着急么?”
“你刚到京城,她没有防备,此时是趁机而入的最好机会。”
“你什么都想好了是吗?”宁芸娘喃喃道:“你成亲我并不用来的,只你说舅父喜欢排面,想要我们为你请了婆母,思文要忙活夏税之事分.身无暇,便让我过来,其实这是你算计楚玉的一步棋子?你不仅利用我?还利用了小娴和你的婚事?”
宁世远皱眉道:“并没有什么利用,我本也是要成亲的,不过是恰巧罢了。”
“小娴呢?她知道你的想法吗?尚未进门,便要与他人共享夫君,她愿意吗?”
“她依旧当她的夫人太太,还能有更多的银钱吃喝玩乐,又有什么不愿意的?就外翁那一大家子,还没有楚玉的钱多,能有多少的东西能到她手上?”
宁芸娘双眼含泪地质问他:“那么你可有为我想过?且不说这事有没有违了律法,若是让楚玉知晓让思文知晓了,我又该如何自处?你让我怎么去面对他们?”
宁世远耐着性子哄劝了半天,已经有些躁了,只对方是宁芸娘,不便发火,只不以为然道:“就算他们知道了又怎么样?楚玉一个孤女,就算有些家产又怎么样?难道吃了亏还能翻天不成,名声大过天,她还不是只能乖乖地任由我摆布,只要她不说什么,陆言安又以什么身份来插手这事,更别说怪你了。”
“我只时运不济没中武进士罢了,现下我已入了御马直做了骑兵,官场上有舅父,再加上楚玉的银钱,以后成就定是不低,她能从一个平头百姓摇身一变成了官家姨娘,那还要怎么样?”
“且女兄你也知道我的为人,必错待不了她,娥皇女英,琴瑟和鸣共效于飞,岂不美哉?”
“啪”的一声,宁芸娘站起身一巴掌挥了过去,将将打断他越来越不堪入耳的话,只还是有些心疼,打得并不重。
宁芸娘字字泣血:“你何时变成如今这般模样了?我记忆中重情重义好打不平的远哥儿,到如今充满了算计?你为了二娘挨打挨骂,到了今天来算计我算计小娴算计所有人,难道权势地位就如此的让人着迷,以致你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宁世远被彻底惹怒,倒也不敢动手打她,只推开小几起身离开,临出门时回头对宁芸娘冷道:“你真以为我非你不可?只要你到了汴梁,明日你不愿去也罢,只要由你的名头将她约出来,我便能将她拿捏在手,就算如今你知我心思又怎样?你要去告诉楚玉或是小娴?就算因此毁了我的前程毁了我一生也无所谓?不过一个楚玉,你倒是想想,在你心目中,是她重要还是我重要?!”
说罢拂袖而去。
宁芸娘跌坐在席上,只觉左右为难,要让她帮宁世远是不可能,不说过不去良心这一关,也是在她和陆言安埋下一个大患。可若是将此事告诉别人,就如宁世远所说,他的前程真的堪忧。
她到底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