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安今日休衙,正在书房里看书,就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不多时,书房的门被敲响,陆遥走了进来。
“有要事?”陆知安分了一点心思给他。
“宁二娘上山踏青,一不小心与随身侍女一同摔下山,当场就没了。”
陆知安将目光移到陆遥面上,思量一番问他:“池映易做的?”
陆遥一点头:“出面的是她身边的侍女,趁着宁二娘不注意将人推了下去。”
“可有其他人看到?”
“清明时上山的人不在少数,宁二娘又是与宁余氏一同去的,虽途中被人故意冲散,又将人引到了偏僻的地方,倒也不知道有没有其他人看见。”
陆知安冷道:“池映易是愈发的无用,这么一点事都能破绽百出。”
陆遥问:“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陆知安将手中的书放下,轻敲了两下桌面:“将事情处理好,别牵扯到她身上,毕竟酒楼现下还需要她。”
“宁世远那边……”
“楚玉现下已是校尉,他亦不敢随意动手,并不用在他身上多花心思。”
陆遥听了吩咐正要躬身离开,又直起身道:“宁世远身边有一位名叫宁清的小厮,动作倒是有些让人有些心疑。”
见陆知安看着自己,便道:“他似乎特意与一些人做接触,我原也并没有留心,只有一次无意中看到了他的手心,有很厚的老茧,才注意到他。”
“武人?”
“是,且为人很是警觉,跟踪过两次,都被他甩脱了。”
“他什么来历?”
“并没有可疑,只是很普通的一个小厮,年幼时家里困难,便被卖了,又辗转了几户人家,去岁宁世远置办宅子,才被买入。”
“那些人家卖掉他的原因是什么?”
陆遥蠕动了两下嘴巴,最后轻声道:“媚主。”
陆知安皱起眉头:“问过那些人家了?”
“问过,长相身高倒是能对上,只那人原并没有接触过武学,想来也是,一个只知媚主的小厮,又怎么会刻苦习武。”
“你怀疑真正的宁清被人杀了夺了身份?”
“便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
陆知安又敲打着桌面,许久,房间里只有“咚咚咚”有节奏的敲击声。
半晌,陆知安才道:“先将宁二娘那边的事情处理干净,再查那个宁清,思文那边也去封信,让他注意着点宁府。”
陆遥应了一声,又等了几息,见陆知安并没有其它吩咐,才躬身告退。
陆遥离开后,陆知安再没有心思看书,只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
谁会如此费尽心思特意在宁世远身边安插人进去?
他不过是个小小的御马直骑兵,并不能接触到什么大事。
难道是为了身为国子监祭酒的余老爷子?
是原先曹天磊身后的人?
亦或是其他藏得更深的人?
又想起李端懿与他说过的话。
忽然有些后悔将楚玉带到汴梁。
若是在某城,大约不用受如此多的罪罢。
又想到当初在四为楼,萧洪昼在楼下遥向自己敬的那杯酒。
是没藏乞卫,还是萧洪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