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得了消息,忙派人去接金城郡君。
以她对邹子文的了解,大概率是不会主动去背扶金城郡君,若是等他们就这么磨蹭着下山,不知道得到什么时候去。
俩人还在山腰一步一步慢慢磨蹭,邹子文见了人来,对金城郡君一点头,大踏步离开,留下金城郡君气得七窍生烟还不好意思对着外人发脾气。
为了金城郡君,他已经耗费小半天了。
至于被逮住的小年轻,何三与楚玉说了一声,直接将人塞进马车,跟着一小队护卫将人直接送离庄子。
金城郡君进到内院时没看到楚玉,心里松了一口气时又觉得难受,到底不敢再赌气,让人擦好药之后乖乖吃饭歇下。
她昨夜没睡好,又上山下山一阵折腾,头刚挨着枕头就闭眼睡了去。
邹子文打在她小腿的伤并不严重,不过有些青紫,早已没有大碍,金城郡君刚醒来,就看到侍女跪坐在她床边的脚踏上哭得涕泗横流。
侍女见金城郡君挣开眼睛,眼泪流得更凶,一边哭一边抓着金城郡君放在床边的手哽咽道:“这天杀的一群人,居然如此待郡君,郡君莫要担心,只随了我回王府,让王妃为你做主,必然让他们没有好果子吃。”
金城郡君头还迷糊着,听着侍女的话却一下子醒过神来,立马抽出手坐将起来,厉声问:“你为何要将华胜拿了去栽赃于我?!”
侍女眼泪顺着腮帮子往下流,吓得直叫唤:“我的主子,我哪里敢那般,不是你让我做的吗?哪里能想到那小娘子眼力如此厉害……”
金城郡君打断她的话:“你休得胡言乱语,我何时让你去做这等下作之事?”
那侍女被金城郡君唬得愣在当场。
虽然她比金城郡君稍长,但却只是个奴婢,金城郡君要她做什么,她必须得做什么。
华胜是金城郡君拿给她的,又是金城郡君亲口告诉她要如何做的,为何到现在却变成了自己在栽赃?
正屋的大门被推开,楚玉从屏风后走进来。
在明亮的光线下,楚玉脸上阴晴难辨。
金城郡君心虚了一瞬,马上又装得若无其事。
侍女马上挡在金城郡君前面,防备地看着楚玉。
金城郡君躲在侍女身后忐忑不安。
许久,楚玉才平声道:“你帮金城郡君收拾一下,等暑气消散些许后便回王府。”
侍女昨夜受了惊吓,巴不得马上离开庄子,闻言顾不得脸上还有泪痕便笑开了。
金城郡君掩藏在被子里的手都快扭成麻花,见楚玉转身就要离开,立马跳将出来质问楚玉道:“你就为了一个小蹄子便要将我送走?是不是要与我以后再不相见?”
楚玉充耳不闻,一拂袖便离开。
金城郡君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侍女,也不穿鞋就这么披发跣足跑出门去,在抄手游廊将楚玉一把抓住。
楚玉的手被她抓得生疼,只看了她一眼:“放手。”
那一眼不带丝毫感情。
“不放!你不说清楚我就不放!”
“你想要我说什么?”
金城郡君鼻尖都红了,她也不顾什么仪态,直接用袖子将眼泪胡乱抹去:“你凭什么要赶我走?”
“就凭我是这庄子的主人,够不够?”
“就算是要杀我你也必须得给我一个理由,我是皇叔派来的,你敢随便赶我走?!”
楚玉看着金城郡君的眼神愈发的冷:“官家那里我自会给个交代,庄子上都是些粗人,自然伺候不了金枝玉叶的金城郡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