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那儿要不要出，还得看情况，总之我这里给宗藩单独留出一成分红来——不过还是那句话，这是留给某些态度紧张或者……比较特殊的宗藩的，而且皇上什么时候想要，我便什么时候给，在皇上没有拿走之前，依然由京华处置。”</p>
侯拱辰有些不明白高务实为何要交待最后这一句，不过他觉得眼下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还是先答应了下来，然后心满意足地告辞而去了。</p>
次日一早高务实刚到兵部，司礼监便派了人过来，说是皇上宣召，请高宫保立刻去宫里面圣。</p>
高务实对此早有预料，他估计昨晚侯拱辰可能是连夜入宫汇报了结果，因此皇帝的宣召才会来得这么快。</p>
由此也可见朱翊钧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当然这不奇怪，谁有机会能扔掉占据朝廷岁出四分之一的一笔大负担，都会像朱翊钧这样着急，更何况还是在急需用钱的时候。</p>
到了宫里，朱翊钧这次少见的没有在文华殿见他，而是在乾清宫西暖阁召见。高务实悄悄问了一下陈矩派来带路的小黄门才知道，朱翊钧今天又有些“足疾”。</p>
高务实听了也不禁有些叹气，后世他曾听说定陵里的万历遗骸牙齿有些不好，看来多半这家伙在吃喝上面真的比较缺乏节制。</p>
朱翊钧的所谓“足疾”，高务实早就知道其实是痛风引起的，一些注意事项也给朱翊钧说过不少次，可惜效果看来一般，这家伙不太能禁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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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说一说也就是了，每次都说势必惹得皇帝不高兴，高务实也不好次次都拿出来叽叽歪歪，因此也只能装作没看见。</p>
毕竟，吃喝这种事在中国历来不好限制，普通人都有追求，何况一个皇帝？方便的时候提一嘴也就尽到义务了。</p>
到了西暖阁，高务实发现朱翊钧精神倒还不错，就是不肯起身，只是坐在那儿让陈矩给高务实看座。</p>
他上前行了个揖礼，施施然坐下。</p>
朱翊钧放下手里一本奏疏，朝陈矩摆了摆手，偌大的暖阁之中便只剩下他和高务实两个人。</p>
“你觉得那个造玻璃镜的事，一年能有多少收益，其中三成收益能够支撑开藩禁吗？”</p>
到底不是一般关系，朱翊钧开口就直奔主题了。当然，这倒也是高务实喜欢的。</p>
“如果是十年后，臣以为应该够，但这两年恐怕还是有所不够。”</p>
这里有一个市场推广和接受所需要的过程，头一两年虽然理论上单位收益会更高，但产量肯定达不到巅峰，市场培养也还没到位，收益肯定不如后期，因此不够也不奇怪。</p>
朱翊钧有些忧虑地道：“还是不够吗？那可怎么办才好。”</p>
高务实道：“皇上还有其他收入可以暂时用来支撑这三年开藩禁的花费。”</p>
“哪有？”朱翊钧一愣。</p>
“辽东盐场今年已经可以开始获得纯利了，而且数目不小。臣前几天收到过对账单，大概算了一下，皇上能分到七十多万两。”</p>
朱翊钧果然大喜：“此言当真？”</p>
“皇上，臣在这种事上从来不开玩笑。”高务实平静地道：“如果不是因为臣离任，辽东盐场方面要是有臣亲自过问，说不定效率还能再高一点，至少能凑足八十万两。”</p>
“诶，七十万两已经很好了，务实，不是谁都有你的本事，你也不要对下面那些人过于吹毛求疵。不瞒你说，这笔银子已经远超我的预计了——对了，明年这笔盐场的收益也能到这个数吗？”</p>
高务实点了点头：“只要没有人力不可控的天灾等因素干扰，臣以为至少不会低于今年这个数。”</p>
“那就太好了！”朱翊钧兴奋得大笑：“朝廷上下为了潞王那点事闹得差点互相指着鼻子开骂，结果你这一个盐场就把潞王那些花费给我赚了大半回来。现在这笔钱的确可以挪到宗藩改制的事上垫一垫，等咱们把宗藩的问题解决，这笔钱还可以用作对察哈尔一战的打赏。”</p>
高务实笑了笑，拱拱手却没说话。</p>
朱翊钧又想了想，沉吟道：“盐场的收益加上玻璃镜子的收益……大概能支撑改制了吧？”</p>
高务实答道：“应该差不多，即便还有些小缺口，臣到时候再想点小主意也就应该能应付过去了。”</p>
朱翊钧大大松了口气，点头道：“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只要咱们解决了宗藩问题……嗯，现在又还多了两笔收入，则凑足察哈尔一战的军饷也就不难了。”</p>
高务实问道：“如此，皇上是答应卖地了吗？”</p>
“当然。”朱翊钧对此倒是很看得开，大手一挥：“不过一县大小，而且又是荒无人烟的地方，既然能用来解决如此大的难题，为何不卖？”</p>
说完，他可能觉得这句话细想有些不妥，又补充了一句：“再说，你京华又不是不纳税了，这地卖得值啊。”</p>
高务实笑了笑：“本来此是涉及到臣，臣是不该插嘴的。不过……呵呵，皇上圣明，的确是这个道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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