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侯门深似海’就是这个意思。
不单单指的是门禁森严,一般人难以出入,更代表着真正亲近皇室的官宦氏族的一种实力。
深不见底!
侯门亦如是,更遑论皇宫。
一个月后......
痛苦焦灼的暴虎,终于等到了男孩的消息。
这是一个更加残酷的消息,一年前,男孩缘由一次宫门事件,被连带着杖毙了。
他茫然站立在门前街中,手中拿着男孩消息的信纸,失魂落魄,目光呆滞的望着前方,久久没有挪动,直至风雨渐起.......
暴虎强忍着一股瞬间就可以崩溃的心神,迎着骤雨狂风,一步一步,艰难的来到专门安葬太监的寺庙附近。
心中漪念着一对姐妹的寄托,强行支撑着自己。
几日间几乎不眠不休,终于找到这个男孩,她们‘唯一的弟弟’的安葬之处。
赤着手,颤抖着将男孩的尸骨从这片墓地中挖了出来。
然后带着他,又是一路颠簸,来到他两个姐姐的所葬之地,重新合葬立墓下碑。
暴虎无法抑制着微微颤抖着,缓缓的从怀中取出那唯一仅余的小半块玉佩,放到三人墓碑之上。
他缓缓的跪了下去,注视片刻,将头深深的磕了下去,再没有起身。
慢慢的,身躯再次开始抖颤,愈加剧烈,几欲插入土中的脸上,泪水抑制不住的涌淌出来。
这恍若一夜之间的沧海桑田!
暴虎痛苦的发现,所有的悲剧,所有的痛苦,眼前所有的一切。
都源自于自身年轻的无畏轻狂,还有那股自以为是的天真。
以及......“自私的欲望”。
醒悟自身,悲从中来,撕心裂肺的悔恨,无可奈何的悲痛......
凄厉的哭声顿起......比悲凉还要凄苦......
此刻,他那颗曾经年轻坚韧而又冷酷的心,早已不在。
只剩下破碎之后,一种不堪承受又难受至极的痛苦无奈。
他想像一个孩子一样找人哭诉,可惜无所依赖,因为他是一个浪子,无家的浪子。
浪子总是伤情,可却又为何无法无情。
痛哭中,他缓缓仰面这残酷的苍天,带着泪眼婆娑的苍凉。
‘无奈’的‘泣笑’了起来......
笑声中充满了悲切的哀怨,凄楚哀鸣的苍茫......
这是何等的凄苦,又是何等的......无奈......
......
这种绝望的悔恨又是怎样的一种感受......
......
............
北戾:中央街道:骨箭店:山洞:
洗髓伐炼中......
经白寒源同意,一番简单准备后,苏颖白蓉二人进入阵眼,让刚刚突然俯身倒地颤抖的火彧,重新正身过来。
苏颖将他的头枕在自己双腿之上,白蓉则在一旁行功运力,暂时强行固住他的身躯。
以防乱动导致偏离阵眼,影响伐炼。
缘由安全原因,白寒源本欲让冰炽李阳入阵,只因苏颖一再坚持,已快接近愤怒,方才如此。
又怕苏颖一人在突发情况时容易慌乱,才让白蓉进入阵中一同照拂。
火彧面色狼狈凄惨,浑身抖颤抽搐不已,一双曾经嗜血的双目早已不在,只剩下满目苍凉的泪流。
遏制不住的心之苦楚痛楚,烈焰焚身的痛苦,七情六欲的伤痛,难熬的躁动燥热,时时袭来,从不曾间断。
几者相加,竟让无识无智的火彧似无奈一般,泛起仿佛因绝望发泄而出的苦笑。
这种痛苦,悲楚之相,绝望中的苍凉凄感,无限冲击着几人的心理。
让几人深感动容,无不随之心绞如割。
他......这个公子,到底曾经承受过什么?
何等的伤情苦痛,可以这般冲击人的心之领域??
因怕惊扰到火彧,几人无法出声,只能相顾互视,流露着心触的困惑。
不觉间,白寒源等人同时扭头望向了李刚。
或许此刻在他们心中,真的希望这位与火彧相处最久的‘李伯’,能告诉他们一些什么。
可是,李刚却也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
苏颖凝视着火彧,粉嫩玉容早已柔媚不在,秋水眼眸只有黯伤的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