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苏凡的话，晴光傻眼了。</p>
然而，苏凡接下来的话，更是让晴光身子一震。</p>
“你得到了富人的报酬，但这些钱是从穷人身上搜刮来的，是他最后的糊口钱，虽然你不知道，但你确实收下了，穷人也因此饿死了，那么我请问……在这件事里面，你是一个好人，还是一个坏人？”</p>
“……”</p>
一阵破碎声从晴光心底响起。</p>
此时此刻，她一直坚持的某样东西，突然碎了。</p>
竟然生出了一种无助的感觉。</p>
“晴光，回答我，怎么？你动摇了？”</p>
苏凡的声音仿佛带有魔力，让晴光的脑袋变成了一团浆糊。</p>
她是坏人吗？</p>
可是她救了富人。</p>
她是好人吗？</p>
可是她间接害死了穷人。</p>
晴光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苏凡的问题。</p>
“这……这个故事都是从你口中说出来的，都……都按照了你的意思，你算计我。”</p>
晴光虽然在反驳，但声音已经没有了底气。</p>
“算计？”</p>
苏凡笑了。</p>
“这件事在凡俗之中，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只不过你看不见罢了，比这个穷人更惨的人大有人在。”</p>
“你到底想说什么？！！”</p>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晴光的额头竟然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显然心思已经乱套了。</p>
“很简单，不经旁人苦，莫劝他人善，有的时候，你所谓的正义，并不是正义，如果你理解不懂我的意思，你不仅会害死更多人，还会连累到晓溪山，因为，商言是把你当做传人来看待的，而你，你大概率就是晓溪山下一任山主。”</p>
“我……我不明白。”</p>
晴光紧咬自己的嘴唇，双手微微颤抖着。</p>
“过刚则易折，如果眼睛里容不下一点沙子，恕我直言，你就祈祷商言一辈子不要传位给你。不然在你的手里，我估计晓溪山撑不了几年，就要被人灭了，有的时候，是非对错不能算的那么清楚，你自己好好想想吧。”</p>
苏凡说完最后的话，不再多说，起身出了房间。</p>
只留下晴光一个人。</p>
“老师，这就是你让我跟着苏凡的原因吗？”</p>
晴光双手捂着眼睛，声音有些哽咽，喃喃自语都爱。</p>
“你当初教给我从善从良，公平公正的道理，为什么现在又变了呢？学生不懂，学生不懂啊。”</p>
晴光的眼罩下，隐隐泛出了红光。</p>
红光越来越浓，就好像要穿过整个眼罩死的。</p>
但就在此时，晴光的身子突然猛烈抽搐了一下，随后彻底停止。</p>
“老师……你曾经说过……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而是一道灰，学生……学生似乎有些懂了。”</p>
晴光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可她眼罩下的光芒，已经变为了乳白色，随后慢慢消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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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p>
“诶，六灵，你在等我吗？”</p>
刚一出门，苏凡就看到了六灵站在门口。</p>
“嗯。”</p>
六灵点点头。</p>
“跟晴光谈的怎么样了？”</p>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至于能不能领悟，看他自己了，晓溪山自诩仙界最中立公正的势力，可谁知道这背后，要付出多少辛酸，无奈，和妥协？”</p>
苏凡叹了口气，竟然有了几分长者的味道。</p>
“希望她可以绕过这个弯，晴光虽然有些执拗，但还是很聪明的。”</p>
“但愿吧。”</p>
六灵也是叹息道。</p>
不再去想晴光的</p>
事，苏凡扫了一眼门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突然笑道。</p>
“六灵，我听说这家酒楼的素斋味道还不错，要不要试试看？”</p>
“真的吗？”</p>
一听这话，六灵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p>
“恩，就在二楼，这会也到了下午饭的时间了，虽然不饿，解解馋总是好的。”</p>
“好啊，我们快走吧。”</p>
六灵说着，就拉着苏凡的胳膊，朝二楼走去。</p>
“慢点，慢点，不急这一会！”</p>
……</p>
……</p>
……</p>
虽然仙人不用吃饭，但美食带来的快感是无法替代的。</p>
轻松自在的二人晚餐时间过后，夜已经深了。</p>
天魁至尊酒楼，六层。</p>
因为丹霞坊，桃花仙源和逍遥剑派都是跟随苏凡一起来的，所以住所都分在了一起。</p>
七层的几间套房分别给了苏凡，顾雍，仙姑娘娘和石悦。</p>
石悦也算是沾了苏凡的光。</p>
而六灵的房间则是在六楼。</p>
“好了，时候不早了，坐了十几天仙舟，难免会有些疲乏，早点休息吧。”</p>
此时此刻，苏凡站在六灵房前，柔声说道。</p>
“那个……我还不太困……要不要，进来坐坐？”</p>
六灵脸颊微红，声音有些小，说完这话，忍不住低下了头。</p>
“额？这个，不太好吧？”</p>
苏凡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p>
“有什么不好的？我这会不想睡觉，想听你讲故事。”</p>
六灵嘟起小嘴，有些恳求道。</p>
“这……”</p>
苏凡一时间也有些犹豫。</p>
六灵此时的表情实在是让人无法拒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