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便觉得眼前一暗。下一瞬间,常千佛便倾身压下来,一张俊脸骤然放大出现在眼前。
穆典可的手臂挂在常千佛的脖子上,他一弯腰,她的手臂便悬了空,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仰,慌乱里伸手攀住了他的肩。
便是不看,她也知道这个姿势实在是太过于亲昵。
从前那些不好的记忆涌上来,让她紧张得不知所措。本能地想要将他推开,却忍住了,身体紧绷,有轻微的战栗。
常千佛托住穆典可的后背,俯身下来,嘴唇如羽毛,轻扫过她的面颊,落在她微抿着的,泛着嫣红色光泽的饱满双唇上。
轻嘬浅啄,流连转深。
穆典可只觉大脑中轰的一声,全身的血液全都涌到了脸上,灼烫得快要烧起来。
却是一动不敢动,直直地瞪眼看着常千佛微阖的双眼。她从前不曾发觉,他的睫毛是这样长的,乌黑而浓密,同她的不一样,微端还带了点卷翘。
正胡思乱想,常千佛眼睫动了一下,仿佛要睁眼,她吓得忙将双眼紧闭上,长睫乱颤,像受了惊,胡乱扑腾着的蝴蝶翅膀。
闭上眼后,先前因过分紧张而被忽略的触感便分外强烈清晰起来。
他炙热滚烫的唇,灼灼紊乱的鼻息,像烈火岩浆一般炙烤着她,烤得她的身子软了,化了,像被抽了骨一般,一丝儿力气也用不上……
常千佛终于舍得离开,将灼热湿濡的唇映压在她颤动不已的眼睫上。
胸腔颤动,一上一下地起伏着。
穆典可闭眼偎在常千佛怀里,感受这似曾相识的情形,心中忽而通透了,开口声音里带了丝自己都不曾觉察的娇慵,软软的,懒懒的,像羽毛一样拂过常千佛心尖。
“你是醒着的是不是?”
常千佛忍不住俯首,又在她嘴角浅浅啄了一下,声音低沉:“嗯?”
穆典可道:“你不要装了。那天…在车上……”毕竟羞涩,说到一半声音低了下去:“你醒了对不对?”
常千佛不提此事是顾忌着穆典可面皮薄,怕说破了她难堪,如今她自己问起了,倒没什么可隐瞒的,笑着将下巴凑过去,涎脸道:“我今儿刮胡子了……”
穆典可刚冷却下去的脸颊又充了血,抬起手臂将他的脸推开,身子一扭,脸埋进他怀里。听他低低笑着,带起胸膛一阵震颤,羞得她只想遁地逃走了。
这个人,真是太坏了!
晚上吃饭时,饭桌上的气氛便很有些怪异。常千佛殷勤一如既往,不停地往穆典可碗里布菜,脸上笑意堆出了花。
穆典可则低着头一句话不说,眉目含春,脸带薄晕。
只要不是瞎子,就看得出这两个人有问题。
饭桌上有凌涪坐镇,常奇不敢妄动。好不容易挨到下了桌,悄悄地把常千佛拉到一旁,一脸兴奋雀跃地问:“得手了?”
常千佛笑道:“什么叫得手了,说这么难听?”
常奇撇撇嘴:“还矫情上了。”
一拍常千佛的肩,不无崇敬道:“可以啊小子,这么凶悍的大老虎都被你驯成了小白兔。说说你都干啥了,不会真给人家肚子里塞了个小千佛吧?”
常千佛一巴掌招呼过去:“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常奇躲不开,结实挨了常千佛一记,捂着脑袋委屈道:“装什么装,我就不信你没想。”
这一场春雨,缠缠绵绵下了两日不休。到了第三天早上,更是有越下越大的势头。雨水淅沥,将院中两株新开的桃花打个尽落。
常奇看着院里光秃秃的桃树枝干,莫名乐呵:“得,这下你们俩也不用数了,一朵也没了。有人花开四季的美梦要破灭了噢。”
穆典可正托腮看着铁护卫在院中操练,闻言目光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