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掐住那老者脖子提起,抡起拳头便照老人肚子一顿猛捶。
那老者黄胆水吐出,又吐出许多涎液。
李哲抬手揩了下鼻子,恶心道:“这老东西真够狠的,下蛊连自己都不放过。”
那黑底红斑的虫子名阎王灯,即意“阎王叫你三更死,不许留人到五更。”
此蛊虫一经寄居人体内,便即进入休眠之中,靠皮肤吸收食物克化后的极微少废物养料为生,于人体并无害。
中蛊之人无论脉象,还是身体表症,均与正常人无异。
然则一旦种蛊之人施展咒术,唤醒沉睡的蛊虫,这种叫做阎王灯的凶恶杀人冲便会嗅着血腥气钻入宿主心尖肺叶之中,吞食啮咬心肺的同时,自体表红斑释放出大量致命毒素,渗入心腑伤口,迅速致命。
阎王灯的种蛊用蛊之法与廖十七所操纵的灰线虫有异曲同工之处。
只不过灰线虫是通过缠附在人体筋络之上让人感觉疼痛难忍,并不会伤人性命,阎王灯则要凶残酷烈得多。
胡柱的妻子和一双儿女,还有那个叫小玉的女子,皆是遭阎王灯苏醒后攻心而死。而躲藏在人群里暗施咒术,唤醒阎王灯蛊的,正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者。
李哲又补了两拳之后,将老者扔到了良庆跟前。老者服毒未遂,又被常千佛封住穴位,逼出体内蛊虫,求死已然无门,脸如死灰,被良庆带下去审问了。
秦川转身向穆典可一抱拳道:“秦某惭愧。此次来,本是为了犬子之事特地来向四道歉。不想愚钝失察,又遭人利用,险给四带来无妄之灾。”
郑重行了个大礼:“秦某这里向四赔罪了。”
穆典可回了一个相同礼,说道:“秦掌门言重。掌门侠义风骨,救扶弱力匡正义,其心无罪。”
秦川惭愧道:“其心无罪,然其行谬之远。”
穆典可淡淡笑了笑:“君子坦荡,不胜数阴谋之事,又岂可尽防?”
秦川又拱手:“四谬赞。四不计前嫌,救犬子与我派众弟子一命,是擎苍派的恩人。他日有所求,只要不悖理背义,叛天地宗亲,秦川必当尽力。”
穆典可道:“我救令郎,只是不想被人栽赃嫁祸,与擎苍派再添新仇。与秦掌门的三年之约,穆四会如期履诺。也望秦掌门能约束门下子弟,他日若再刀兵相见,我不会手下留情。”
秦川道:“请四放心。”
顿了顿,说道:“秦某还有一言相告。我与追杀胡家母子的杀手交过手,如若所料不差,这几个人应当是贵宫天地两字宫中的杀手。其中两人被我诛杀,逃走一人,右手小臂有深寸许,长约半尺的剑伤。”
很明显,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巧局。让秦川遇见被杀手追杀的胡家人,路见不平,护送一行人到怀仁堂鸣冤叫屈。既让胡家人的出现顺理成章,又借用了秦川的信誉让当家门更倾向于相信胡家人的指控。
既然是一个局,明宫杀手的出现就不是巧合。不是穆典可派人的,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是穆典可的对手派去的。
秦川说这话意在提醒穆典可,明宫之内出了叛徒。他并不知道的是,穆典可已经从凌涪那里知道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