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将哪件事告诉了驸马,说说看。”
萧成文语气轻柔,就像是闲聊。
定陶却怕极了,瞬间一怂,不敢说。
她怕说出来,就死定了。
就像陶七一样,死得无声无息。
她浑身颤抖,一副孤苦无助的模样。
萧成文嗤笑一声,几步路,来到她跟前。
伸手,捏着她的下颌骨,强迫她抬起头来。
“你对刘宝平果然是用情至深,都这个时候还不忘替他着想。那你猜猜,他知道你在这里,他会怎么做?”
定陶公主一把抓住萧成文的衣袖,哭着求道:“二哥,我错了,我认打认罚。只求你别去找他,他没错,他什么都没做啊!”
萧成文笑了笑,拿出手绢,温柔地替她擦拭眼泪。
“瞧你哭得脸都花了,哪有公主的体面。来,你先告诉我,你都和刘宝平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说清楚些,同样的问题我不想再问第四遍。所以,你一定要抓住机会。”
定陶公主嚎啕大哭,不能自已。
妆容花了,形容狼狈,内心煎熬,苦不堪言。
萧成文始终无动于衷。
定陶知道,今儿自己完蛋了。
最终,她不得不说出实情,“我把陶七过世那件事,还有我的猜测,都告诉了驸马。”
萧成文抿唇一笑,眼神却很冷。
他真的很不高兴。
这一刻,他想要原地爆炸。
他捏着定陶的脸颊,快要将她的脸捏变形。
“你是没脑子,还是嘴巴没把门?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身在皇室,从小就知道这个道理。为何要明知故犯?”
定陶张张嘴,没说话。
萧成文讥讽一笑,“在你心里,我和母后是你的仇人,不值得信任。反倒是刘宝平这个外人,你对他掏心掏肺。那你知不知道,他心里头想的什么?他对你说的话,有几句真几句假,你分得清吗?为了一个男人,你连血脉亲人都能出卖。你真是太令我失望。”
定陶不知从何处来的勇气,放声反驳,“你的确是我的血脉亲人,可你从未关心过我,你只会威胁我,吓唬我。甚至有一天会杀了我。你对我似仇寇,我凭什么要信任你。
驸马在你眼里再差劲,可是他待我真诚,他会关心我,会心疼我……和他在一起,我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幸福满足。这些都是你们吝啬给我的,而他毫无保留的都给了我。”
哈哈哈……
萧成文大笑出声。
他真的很失望,很愤怒,也很遗憾。
有一个脑子不开窍的蠢妹妹,是什么体会?
想要杀人!
他语气讥讽道:“几句花言巧语,就让你失去了基本的判断,连亲人都敢出卖,还怪我们对你吝啬。定陶啊定陶,若是我和母后果真对你吝啬,你认为你能活到今天吗?
从小到大,你闯了多少祸事,你记得清楚吗?每次你闯祸,是谁替你善后,是谁在父皇面前保下你,是谁替你擦屁股,你都忘了,是吗?
你只记得刘宝平对你的好,却不记得家人对你的好,不记得大家为你操了多少心,你可真是个名副其实的白眼狼,活得没心没肺。之前,母后还提醒我不要吓着你。如今看来,明显是过去对你太宽容,让你不知好歹。”
“我不信,我不听。你是在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
定陶捂住自己的耳朵,浑身颤抖,脸色煞白。
二哥萧成文的指责,如果是真的,她岂不是成了一场笑话。
她不信,坚决不信。
她频频摇头,什么都不想听。
萧成文冷笑一声,“公主府这一两年,撤换了多少人,你知道吗?你身边伺候的丫鬟婆子,换了几茬,你心头有数吗?你就没想过,过去稳稳当当的公主府,一年也换不了几个人,为何刘宝平住进去后,频频撤换人手?被撤换的人,都去了哪里,你问过吗?”
定陶张张嘴,没发出声音。
她有点懵。
萧成文面露嘲讽之色,“定陶啊定陶,何时你才能学会用脑子思考问题,而不是凭感觉。从小到大,你的感觉从来都没对过,你没意识到这一点吗?
你凭感觉,凭感情信任刘宝平,连伺候你近二十年的嬷嬷,你都听他的话,说撤换就撤换。你良心何在?二十年的感情和信任,抵不上几个月的新婚丈夫?你可真够混账。
没人管你,你就肆无忌惮,胡乱折腾。反正都是你的人,你怎么折腾,我不操心。但是,你不应该将只限于我们知道的秘密,告诉刘宝平。并且我还警告过你。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我我我……二哥,驸马是好人,你不能冤枉他啊!他对我真的是一心一意,他真的没你说的那么坏。”
都到这个时候,定陶还一心惦记着驸马,完全没为自己考虑。
她是真的陷进去了。
萧成文嗤笑一声,“刘宝平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你猜猜看,他知道了陶七的事情,他会怎么做?”
“他不会说出去的,他肯定会保守秘密。”
放屁!
萧成文被气笑了。
此时,殿门打开。
费公公从外面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