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
上谷郡,广宁侯府。
广宁侯燕守战挥舞着利剑,虎虎生风!
亲兵侍卫退避三舍。
管事小厮躲在院门外。
唯有谋士杜先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劝解。
“侯爷已经操练了将近一个时辰,该歇息一会,喝点水解渴!”
“本侯还需要喝水解渴吗?朝廷巴不得本侯饿死渴死,才能如了他们的愿。”
皇帝要收回渤海郡的消息,已经从京城传到上谷郡。
燕守战气得啊……
如果皇帝在跟前,他就一刀宰了皇帝。
欺人太甚!
言而无信!
过河拆桥!
奸诈小人!
他问杜先生,“都说金口玉言,下了明旨,将渤海郡交给本侯,这才几个月,就要反悔收回去。敢情,皇帝说的话可以不算数,就连圣旨也能不算数。杜先生,你读书多,你告诉本侯,历朝历代可有一国之君像当今陛下一样言而无信,将自己说过的话当做放屁?”
杜先生还正儿八经地想了想,“如永泰帝这般明目张胆出尔反尔的情况,历朝历代都少见!可要说到做皇帝的人言而无信,过河拆桥,那就比比皆是。只不过,他们翻脸的时间长了些,不像永泰帝连一年都没坚持住,就开始翻脸。”
“那你说本侯要怎么做?是乖乖交出渤海郡,还是起兵反了他?”
燕守战气坏了,真想今天就举旗造反,杀到京城,将永泰帝捉来就地正法。
当然,他只是这么想想。
北军就驻扎在京城,想杀入京城,就得先打败北军。
北军是硬骨头,不到万不得已,谁都不想对上北军。
杜先生忙说道:“侯爷息怒!永泰帝的做法遭人诟病,朝臣不可能不知道。老夫若是所料不差,永泰帝定会做出补偿。”
燕守战嗤笑一声,十分嫌弃,“什么样的补偿,能抵得上一个渤海郡?拿三瓜两枣就想打发了本侯,皇帝和朝臣当本侯是叫花子讨饭吗?”
砰!
一剑劈下!
燕守战心头那口气,越烧越旺。
就在此时,管事急匆匆进来,脸上带着急切,“启禀侯爷,京城来信!”
“肯定是京城又有了新的动静。”杜先生笃定道。
燕守战抬手,将剑一扔,亲兵接住。
小厮上前伺候洗漱更衣。
杜先生亲自将密信交到他手中。
拆开封印,展开信纸,看完上面的内容,燕守战哈哈一笑,笑容狰狞可怖,称得上是咬牙切齿。
“永泰帝真当本侯是要饭的叫花子,区区小恩惠,就想打发了本侯。岂有此理!”
他将密信交给杜先生,“先生好生看看,这就是朝廷和皇帝的做派。差遣人做事的时候,什么条件都能答应。等事情了结,就开始翻脸不认人。皇帝和朝臣怕凉州兵马闹事,难道就不怕本侯闹事吗?
本侯除了兵马数量少,哪点比不上凉州兵马?打异族,本侯也是出力甚多,凭什么为了安抚凉州兵马,就得牺牲本侯的利益?柿子都捡软的捏,这话果然没错。本侯在皇帝和朝臣的眼里,就是软柿子。欺人太甚!”
说完,他一脚踢翻了小杌凳。
小杌凳:“……”
嘤嘤嘤!
遭殃的总是小杌凳。
杜先生看完信件内容,叹了一声。
“永泰帝着实小气,此话诚不欺人。区区一个子爵,就想换回渤海郡,真是令人齿寒。而且,永泰帝还给夫人升了爵位,从县主升为郡主娘娘,此举用意不善啊!分明是想让夫人压制侯爷,让二公子有底气同侯爷分庭抗礼。”
“他敢!”
燕守战口中的他,自然是指燕云同。
“萧氏即便贵为郡主,燕云同也是本侯的儿子。给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他也不敢同本侯分庭抗礼。”
杜先生却连连摇头,一脸愁绪,“皇帝赐爵,看似是褒奖,实则是一招挑拨离间的计谋。爵位该给谁?给大公子,二公子定然不服气。说不定二公子就会仗着夫人的势,私下里小动作频繁。给二公子,那么夫人那边再难压制,大公子恐怕很难压过二公子。哎,永泰帝用心险恶啊!”
燕守战冷哼一声,“皇帝为人小气,不守信用,而且用心歹毒。你看密信上的内容,传旨太监已经在路上,算算时间最多还有半个月就到上谷郡。先生说说看,到时候本侯要不要接旨?不接旨,后续怎么做?接旨的话,又该怎么做?”
杜先生思虑再三,这是一道难题。
“侯爷不妨和凉州刘家和解?”
燕守战蹙眉,不喜。
杜先生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刘家和燕家是姻亲,和解是应有之意。另外,侯爷可以借此机会,解决大公子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