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闹大了!
孝贤太后,布山郡王,以及仲家,全都被架在火上烤。
一着不慎,全都得死翘翘。
仲驸马忧心忡忡,每天出门都是疑神疑鬼,怀疑金吾卫已经包围了公主府,包围了仲家。
只等皇帝一声令下,就要铲除仲氏家族。
如何是好?
他跑去找成阳公主。
“到底是谁的主意,竟然逼迫陛下立布山郡王为太子。这是找死啊!原本陛下没打算对布山郡王如何,现在也不得不……”
“不得不如何?难道萧成文他敢派人杀了外孙吗?荒唐!”
成阳公主还是老样子,照旧嚣张跋扈,半点不虚。
仲驸马急得跺脚,“那你告诉我,朝臣逼迫陛下立布山郡王为太子,到底是谁的主意?谁想出来的馊主意,是要置我们仲家于死地啊!早就说过,皇权不能沾,不能沾,为什么就是不听。”
“你是在怀疑本宫吗?放你的狗屁!此事和本宫半点关系都没有。本宫什么都来不及做,就已经有人急不可耐跳出来,说要立布山郡王为太子。本宫得知此事的时候,也唬了一跳。”
仲驸马半信半疑。
他小心翼翼问道:“真不是你干的?你真没安排人在朝堂上搅风搅雨?”
砰!
成阳公主一脚踢翻了小杌凳,“本宫什么时候骗过你?如果是本宫做的,本宫一定会承认。”
“那是谁?是不是燕云歌?她想害死我们仲家吗?果然,她的话一个字都不能相信。”
仲驸马忧心如焚,脸色都白了。
成阳公主白了他一眼,“你怕什么!事情还没到那一步。”
“都已经开始逼宫了,你还说没到那一步。非要等到金吾卫冲进来,你才肯承认事情的严重性吗?此事皇帝绝不会容忍,迟早会抓人杀人。不行,我得赶紧给书豪去信,让书豪当心些。万一有什么不对劲,他只管自保,旁的事情我一力扛下。”
仲驸马已经开始在做最坏地打算。
此刻……
他很庆幸,嫡长子在外面,随时都可以脱身离去。
如果牺牲他一人,能保住长子,保住仲氏家族,他愿意!
死一人,总强过家族覆灭,子嗣断绝。
他眼中是决绝,是决心,是坚定!
成阳公主拍着桌子,“万事有本宫顶着,轮不到你充英雄。再说了,这事和我们半点关系都没有,皇帝就算迁怒,也要讲点道理。都说金吾卫能干,本宫就不信金吾卫查不到真相。
只要查出真相,皇帝就该知道我们仲家和公主府,没掺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最多就是盼着书韵母子能顺利回建州,什么太子什么皇权,万万不敢奢想。”
“话是这么说,也得有人相信啊!外人看起来,这事我们仲家和公主府脱不了干系,因为事情万一成功,我们就是最大地受益者。”
“那怎么不想想,事情万一失败,全家都得死。本宫有那么蠢吗,主动把人头递给皇帝,让他砍!世人没脑子,本宫就不信朝堂那帮老爷们也没脑子。这种事情,摆明了是有人陷害,想要浑水摸鱼。”
“你真不知道是谁在害我们?”仲驸马还有点期待和怀疑。
成阳公主眼一瞪,“本宫要是知道有人背后陷害,本宫早就撕烂了他。”
“会不会是燕云歌?这个女人太恶毒了,她怎么可以如何狠毒。我们仲家没得罪过她啊!当年她和书豪的婚事,都过去那么多年,也该忘记了啊!”
仲驸马气恼不已,认定是燕云歌在背后搞鬼。
成阳公主疑神疑鬼,也认为燕云歌有嫌疑。
但是……
也不一定非得是燕云歌。
“和仲家结仇的人可不少。有不少人,私下里都盼着萧成文滚下龙椅,皇位传承遵循正统。或许燕云歌只是一个引子,挑起了众人心中对先帝,对萧成文的怨恨。”
仲驸马闻言,心头一惊!
他满腹疑惑,“平日里没发现有谁对陛下不满,想要遵循正统,将皇位交给先帝的子嗣继承。”
成阳公主白了他一眼,“这种事情,哪能轻易流露出来。没这回的事情,这帮人还会继续隐忍不发。
当年德宗太宁帝决定将皇位传给萧成文,有谁同意吗?本宫要是没记错,朝堂内外,包括陶太后,所有人都在反对。
是德宗太宁帝一力压下反对声音,萧成文才得以继承皇位。
那些反对者,不会因为过去了几年,他坐稳了皇位,就放弃反对。哼!都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那你呢?公主殿下是什么想法?”仲驸马斗胆问道。
成阳公主眉眼一跳,厉声怒斥,“本宫没想法!本宫唯一的想法就是希望书韵母子能平安回到建州。”
仲驸马摇摇头,“眼下这个局面,难!”
是的!
很难!
诉求多了,皇帝的怒火越积越多。
如果仅仅只是改善三位郡王的处境,给他们换一个条件稍微好一点的封地,说不定某一天皇帝萧成文真的会松口。
但是现在的诉求,直接跳过了回建州,而是要请立太子。
找死!
金吾卫出动,开始大肆抓捕。
建州城内,人心惶惶。
朝廷内外,议论纷纷。
有老臣子,直接撞死在宫门外。
撞死之前,大骂皇帝萧成文忘恩负义,对不起先帝,对不起列祖列宗。
天下为之侧目。
这下子,再次激发了双方的矛盾。
太学上千学子,前往宫门请愿。
给撞死的老臣子一个公道,并且厚葬。
要求皇帝将三位郡王请回建州,以全先帝的恩义。
言下之意……
皇帝要是不答应,就是忘恩负义,无情无义。
什么大义,比起恩义来说,还是恩义更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