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游戏玩耍的年龄却为生活四处奔波,本该恣意放纵的青春,却只能听天由命。
想到前者,江雪饮倒是看得开,这没什么,穷人家的早当家,何况自己还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
想到后者,她一万个不甘心,她掀开车窗帘,月亮刚好从山的那一边爬上来。
随着月亮一起爬上山那边的还有无数的妖怪,它立在月亮下沐浴在月光中立在山头上,磨刀霍霍向婚车看来。
她又掀天另一边的车窗帘,看到的景象基本相同,接着她又拉天前面的车窗帘,看到桃君雄伟的背影。
桃君说道:“别看了,坐稳,我们要冲出这群妖怪的包围圈。”
桃君不去理会那个突兀的声音,江雪饮更不会。
也许是受不了被人无视的感觉,待桃君说要硬闯五势山的时候,那个突兀的声音的主人突然癫痫发作般出现。
它现身在八匹马的头顶上,让江雪饮惊恐万状。
这一点也不像她家的老鼠大仙,对面那家伙实在是恶心人,湿漉漉的毛发灰白,几根须子像是老树根,穿着一件油光发亮的青色道袍,道袍上还有上百年都没有洗过的血渍。
一阵风从它背后吹来,吹过江雪饮,江雪饮直作呕。
桃君说道:“你吓坏我们元正宗出嫁的女儿,你可知道浑空教会生很气的。”
鼠妖汪冻吱吱几声,说道:“我知道,我要的就是你们元正宗的女儿,浑空教的媳妇儿。”
桃君说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是不吧?”
鼠妖汪冻说道:“错,是你活得不耐烦了。明知道这五势有我,你却向我行。”
桃君说道:“既然知道我向你走来,你还敢出来,不是活得不耐烦又是什么?”
鼠妖汪冻不屑的说道:“别人都怕你们四大门派的人,我可不怕。我今日便要定这个新娘子了,怎么着?”
说完,鼠妖汪冻便隐去身形,然后就是山呼海啸般的妖怪们冲杀。
桃君冷笑道:“找死。”
说完,将手中的一枝桃花轻轻弹了出去。
一枝桃花生两枝桃花,两枝桃花生三枝桃花,三枝桃花生千千万万枝桃花,一瞬间五势山改头换面。
凡是被桃花触碰到的妖怪无一个幸存下来,全都变成桃花的肥料。
江雪饮看着这妖艳的战场,不禁想起桃君对她的手下留情,“真不愧是一枝桃花秀天下的桃君啊,打妖怪都打得那么美不胜收。”
桃君继续赶马车在这漫山遍野的桃花林里飞驰,一路卷起无数的花瓣在空中纷纷扬扬。
江雪饮趴在车窗上,看着滚动的车轮碾轧一地的花瓣,时不时伸出手去拔弄飞舞的花瓣,“这是去参加王母娘娘蟠桃大会的路上吗?”
没想到桃君不应江雪饮的心情,一盆冷泼出来,“不,这是送你嫁人的路上。”
江雪饮如梦初醒,说道:“你不会说话会死啊?”
桃君的回答只有一个字,“会。”
突然间寒流袭来,冰冻三尺,飞奔的马车仿佛从一个世界闯进另一个世界。
马车继续在冰面上飞驰,仿佛要碾碎这冰雪世界的寂寞。
桃君知道,在这种时候不能停下来,一旦停下来,八匹骏马可能就要冻死。
所以他变幻出来的桃花马鞭不停地抽打在马背上,他知道鼠妖汪冻出手了,只是不知道它藏身何处。
这个鼠妖汪冻不仅善于土遁之术,还对水遁之术颇有研究,如果一击不中,它便会遁走,想要发现并抓到它,更是难上加难。
所以,三百年来,它一直不曾被猎妖师斩获。
比他法术厉害的人多的是,但是比它会逃命的人却寥寥无几。
桃君在这逃命的功夫上自认不如它,因为马匹开始乏力,而他却无能为力。
没过多久,马栽车翻。
还趴在车窗的江雪饮只感觉天旋地转,在桃花樊笼里四处碰壁。
马已死,车已毁。
人,一身穿嫁衣的新娘子,惊魂未定。
江雪饮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感觉很刺激。
她摇头晃脑地站起来,环顾四周,发现世界一片白雪皑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