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
张瀚霖心如刀割,珍藏多年的书籍被一股脑收了去,心中在滴血。
甩了甩衣袖,而后仿佛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向门外喊道:“天行,印天行,给我进来。”
声音刚落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便推门走了进来,脸上露出憨憨的笑容,不带张瀚霖开口就道:“少爷,真不能怪我啊,我刚看见你爹就想给你知会一声,可是老爷那个眼神瞟了我一眼我就不敢动了,要是我不听话,我回去少不了被我师傅收拾一顿。”
张瀚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指着天行道:“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咱俩这么多年的兄弟,你就这样把我卖了,你知道我爹把咱俩收藏的那么多江湖书籍都拿走了,我心疼啊。”
印天行挠了挠后脑勺,脸上依旧憨憨笑道:“我看到了,你爹出来时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吓得我当时差点跑了。你说你爹不会功夫,气场咋那么强,比我师傅身上的气势都强。”
“不许笑,还能笑出来,你真是够没心没肺的。”,张瀚霖很是无奈。
印天行是在张瀚霖十五岁之时才住进张府的,张瀚霖对于这个新伙伴很是关心,毕竟终于有人陪着自己一起受折磨了,从那时起两人变成了无话不说好兄弟。
不过,后来张瀚霖才明白,不是印天行陪着他一起受苦,而是他自己苦上加苦。
张震忠在江湖游历数年,结识了许多江湖豪杰,也救治过许多重伤将死之人,其中有一位名为印青云的江湖人被仇人追杀,受了非常重的伤势,张震忠不仅治好了他的伤势,而且凭借自己当时在江湖的影响力,将两方之间的仇怨给化解。
印青云为了报答张震忠的救命之恩,在听说张震忠要在江湖继续游历之时,印青云便提出跟随在张震忠身边,护其周全。
张震忠欣然答应,两人便就此共同游历江湖,几年里他们情谊更深,在张震忠成名封圣之后便要返回家族,接管家族产业,便邀印青云为家族供奉。
印青云无牵无挂,就这样跟随张震忠回到家族,成为家族供奉,同时也在暗中保护张震忠。
二十年前,印青云便是武道第五境,在张家二十年里,修行也从未落下,如今已臻至六境巅峰,只差一个契机,便可踏入上境宗师之境。
张瀚霖十五岁那年,张震忠应邀参加北辰国最大的医术大会,印青云随行保护,在归来途中救下一个逃命的少年。
二人救下少年之后,没有耽误时机,急速离开了是非之地,快吗加鞭赶回了家族。
这个少年便是印天行,其实他不姓印,张瀚霖曾暗地里问过天行,当时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被追杀?
印天行只是微微一笑,啥也不说,问到他的姓氏时,便说:“我跟着师傅姓。”
张瀚霖的印象里,天行性格非常冷静,内心深处藏着东秘密,脸上总是一副憨憨的笑容。除了最初进入张府时有些怯生之外,其他时候的表现如同一个成年人一般。
当然,相处久了,印天行也就跟着张瀚霖一起顽皮捣蛋,当然仅是和张瀚霖在一块时才会这样,张震忠曾这样评价印天行,此子心细如发,隐忍不发,当时张瀚霖对于这个评价很是认同,后来给天行讲对他的评价时,印天行也只是笑笑。
就这样天行被印青云收为弟子,印青云对于自己这唯一一个弟子很是上心,对其倾囊相授。
张瀚霖对于天行能够习武非常羡慕,还想偷偷让天行教一教自己拳脚功夫,哪知道天行道:“师傅收我为徒之后,第一句话便是,以后不许给瀚霖传授武功,否则就废了我的武功。”
张瀚霖呆住了,感觉全世界都在针对自己,前去找印青云‘理论’,“印伯伯,为啥不让我学武?”
印青云抚摸自己的胡须哈哈笑道:“瀚霖啊,你可是将来要成为医圣的人,习武没什么前途的,再说了,你爹不是和你讲了么,等你学完以后便不再管你了,所以别再想学武之事了。”
张瀚霖失望地走了,只是他感觉印青云眼里有着不舍与无奈,难道是错觉?
他是不知道,印青云看着如此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要是收他为徒,将来瀚霖登顶武道之巅何等威风,心中是多么激动,可是张震忠不让瀚霖学武,他也无可奈何。
张瀚霖与印天行同岁,论月份的话张瀚霖大其几个月,两人一个学医一个习武,只有夜晚的时候才能稍稍放松,家族对于印天行管束比较少,所以印天行便在集市买一些书籍,晚上给张瀚霖偷偷拿过来。
不过今晚都被收走了。
张翰霖看看外面天色,计算时间差不多了,便也不在计较此时,道:“这件事就这样吧,反正我明天过后就能出去游历了,到时候带着你一起去,真正体验江湖上的生活。”
印天行目光也是一亮,憨笑一声道:“好啊,我也正想去闯荡江湖呢。”
“好了,今晚咱们夜行侠该出动了。”张瀚霖在书房一个暗格中拿出来三套夜行衣,快速换上其中一套。
印天行接过一套黑色夜行衣,道:“今晚还出去啊,明日不是……”
“打住,正因为明天是我及冠之礼,所以才要在成年之前最后穿一次夜行侠,当最后一次夜行侠,从明天过后咱们就不在是夜行侠了,而是真正的江湖大侠。”张瀚霖摆了摆手,催促道:“赶紧穿上出发吧,灵萱肯定已经在等咱俩了。”
“哦,好好。”
两人穿好衣服,未熄灭书房的烛火,便离开了院落,当天行准备跳上墙去,然后在接张瀚霖上去时,张瀚霖大手一摆,鼻孔朝天道:“今儿个咱们走正门。”
然后在印天行目瞪口呆中,从张府大门走了出来,看门的护卫,面面相觑,犹豫了半天,终是没有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