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京墨正端坐那一楼堂内,见他把脖子伸的像个要上斗场的公鸡,口中的老酒不由地笑喷了出来。
“咚”的一声,路乘风一脚踏空,便从那木制的楼梯之上滚落下来,咕噜咕噜转的像个飞快的陀螺。
刚要落地,一个惯性又将他带到那楼梯之下的墙面上,狠狠地被那墙壁拍了一拍,鼻血都被撞了出来。
吴京墨笑的更欢了,口中仅剩的老酒悉数呛入喉管之中,咳嗽个不停。
那为首的府兵头领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报告了,结结巴巴地说道:
“小殿下,吴、吴大人,雪、雪舞落脚的客、客栈已找到!”
路乘风顾不得抹掉鼻下的鲜血,一个扑棱就站了起来,笑逐颜开,问道:
“在哪?她人呢?抓过来没有?”
那报信的府兵却有点难为情的一个抱拳,回道:
“回禀小殿下,回禀吴大人,那女子跑了!”
“竟叫她跑了!你们是怎么当差的!”
吴京墨勃然大怒,将手中酒杯往桌上一摔,道。
“大人!属下冤枉!我们到的时候她早就跑了,我们便把老板娘给您带过来了。”
那府兵急的膝盖一弯,喊冤道:
“那客栈叫无忧客栈,在那鱼龙混杂、居民颇多的城南片区!小小的,也不起眼,到了晚上我们方才搜查到那里的!”
“人带过来!”吴京墨皱眉道。
那无忧客栈的老板娘一见了二人,连连哭喊道:
“二位大人!草民冤呐!草民也就是做小本买卖的,草民不知啊!那日,我本要打烊了,却来了两个姑娘。我总不能把两个姑娘赶去露宿街头吧,便收留了她们。没想到啊,我这又没赚她们多少银子的,哎,真是个赔钱买卖!”
“什么时候走的?可见她们往何处去了?”吴京墨问道。
“昨天一大早就走了,也就在我店里过了个夜。听说是要出城去,马车都准备好了!”那老板娘不假思索的说道。
“哦?可是一辆白马拉着的小车?是两人同行还是分道扬镳了?可有看到其他接应之人呐?”
吴京墨接着追问道。
“是的,有一辆白马小车!是两个壮汉拉来的,至于是否同行,我当时在忙,就没注意了。”
那老板娘回道,一脸憨厚可掬的样子,倒不像是骗人的。
两个壮汉?白马小车?想必就是他们在京郊九曲河边见到的了!
斯情斯景终于能连成了一线,真相正在朝他们二人缓缓地招手走来。
昨日一早便已退房,莫非那个雪舞也混在那小车之中,与青竹一道,二人一同出的京华?
不对!那辆车如此之小,仅能容下一人,想来必然是为了更加轻便快捷的跑路,且只为一人准备。
车上原还运有军盐,则更是拥挤不堪了!就算那雪舞再过娇小,万万也再挤不下了!
除非她能趴在那车顶上出城。可又难逃城门守卫的视线监控啊?
路乘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我倒不认为她一同出了城门,反倒是,很可能,被那漕帮的人,藏了起来!”
吴京墨捏了捏自己的手掌,抬眼道。
对!漕帮!京华城中,还有个处于灰色阴影下的法外之地,便是那漕帮!
雪舞定是藏身在漕帮了!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却跟使了个障眼法似的!
路乘风计上心来,临时决定,要夜闯漕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