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峯涯与蓝袍玄师刚对决上时,翼风骤便带着精卫出现了。
他听到司寇府的护卫说,司寇吟萖被马贼追进树林里,都没顾上司寇烟羽的呼唤就紧跟了过来。
可看到面前这个青丝散落、衣衫凌乱,还一只小脚打着赤足的小女子,他不由得微微蹙眉:“你的鞋子在何处?女子怎能披头散发?”
其实,他想说的是:地上冰凉,不宜赤脚;身后有他的精卫,让他们见到如此模样不合适。
只是,一开口,意思全变了。
凌云弱气得额上冒青筋,这家伙没看到她刚才被人追杀吗?命都要没了,哪里还顾得上仪容仪表!
鞋子?她一只鞋子如今还挂在马镫上呢!披头散发?她倒还想质问,刚才是哪个不长眼的朝她射冷箭!
她还没开口,对方又说了一句:“如此太有违礼仪……”
腾一下,她火气就起来了:“我就爱打赤脚,就爱披头散发,就有违礼仪!你管得着么!”
这家伙从哪儿冒出来的?对不认识的人指手画脚的,这才最没礼貌好吗!
翼风骤一愣,他从未见过脾气如此暴躁的女子!
父亲不说,司寇吟萖乃是大宗师之女,不仅容貌绝尘、气质矜贵,且知书达理么?眼前的女子样貌虽不似听闻那般绝美,可也算俏丽楚楚。
一双灵动大眼眸若清泉,巧润鼻翼下的粉唇因愠怒而微微嘟着,身上的水蓝色衣裙虽素净,配上那雪狐披风,却令她娇容比往常白皙许多。尤其那一头青丝,分散垂落在雪白的狐毛领子上,仿若黑色锦缎一般丝滑柔亮。
明明外表如此纤弱,为何竟是这般性情?!
他这踌躇闪神的时候,凌云弱已经自己过去把挂在马镫上鞋子取下,拍拍小脚丫上的泥土,快速地穿上后,径直地从翼风骤的马下走过。
翼风骤瞧她小脸冻得通红,一个没忍住,说道,“我送你一程。”
话出口,他就知道唐突了。虽说他也明白这次父亲的安排,不过,才初次见面,便邀人家坐同一匹马,他自己都深感困窘。
“不必!”凌云弱头也不回地继续走着。
她没像翼风骤想的那么多,而是觉得这人说话就和季枫舟一样,气死人不偿命的,还是远离一些比较好!
翼风骤望着凌云弱那娇小却倔强的背影,一时不知该追还是不追。
直到精卫队队长过来询问:“公子,就如此放司寇府小姐独自回去?”
“……”翼风骤也知道不应该,但他不懂要如何说服人家啊!自小都是被周围的人宠着捧着长大,哪时轮到他去哄别人?
瞧见他脸上的郁闷,精卫队长险些笑了。他家公子竟然也有吃瘪的时候!
最后,精卫队长做主,让其中一个下属把马让了出来给凌云弱。
“司寇小姐,您身子娇贵,走路太过辛苦,还是骑马回去吧。”精卫队长如此劝道。
凌云弱见他语气诚恳,这才消了气,拘礼道:“多谢。”
“不必客气。”精卫队长笑了笑,“我只是听从我家公子吩咐。”
凌云弱上马后,回头瞥了一眼翼风骤,不吭一声地走了。
翼风骤顿感无力,这女子还真是难琢磨!
回到车队后,古峯涯已经把蓝袍玄师拿下,他却宁死也不开口是受了谁的指使。古峯涯虽心有所疑,但也清楚现下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便将那玄师交给翼宗师府的精卫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