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侠系统几乎立即给出了相关资料,告诉李智云这种刀法的名字叫做“胡笳十八拍”。
胡笳十八拍的“胡”与胡雷的姓氏毫无关联。
胡笳是一种塞外游牧民族惯用的乐器,胡笳十八拍则是东汉末年著名美女蔡文姬所创的一组乐章,全组共分十八章,每章为一拍,“拍”在突厥语中有“首”的意思,故名胡笳十八拍,翻译为汉话就是胡笳乐曲十八首。
胡笳十八拍是以古乐府琴曲为基调,以诗经国风中的词赋为歌辞,再融合胡笳的独特韵味创作而成,演奏时极尽悲情,高则苍悠凄楚,低则深沉哀怨,直令听者断肠落泪,悲伤不已。
然而就是这样一组凄美绝伦的音乐,却被蔡文姬的匈奴丈夫左贤王触类旁通,从中演绎出一套武功来,这套武功也叫胡笳十八拍,既可以融入拳掌功夫,亦可广泛用于刀剑套路之中。施展之时一如乐曲胡笳十八拍,节奏连贯有如行云流水、将敌人全身覆盖在绵密的攻击之下。
概括说来,这套武功施展起来就好像一首苍凉的乐曲一般,将敌人重重包围在内,发动一波又一波的攻击,令敌人无处藏身,无所遁形。
谁能控制自己的耳朵不听声音?谁能拒绝身体遭受声波的覆盖?胡笳十八拍乐曲是这样,化为武功仍是如此,不论敌人武功多高,防御如何严密,都没可能在这种攻击之下全身而退。
李智云当然也不例外,在得到系统反馈的同时,身体已然中招,不是一刀,而是十八刀,刀刀切中要害。
一组“花刀”全部中的,胡雷不禁狂喜,狂喜之下又不禁有些后悔。看来这李智云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寻常一个孩童罢了。
突厥是匈奴的一支。这套胡笳十八拍刀法秘技是他父亲当年倾家荡产从本族前辈高人手中求得,得到后嘱他秘密习练,作为保命的绝招。练成后他一向很少使用,即使有几次迫不得已动用这套刀法,也都十分注意周围环境,不给他人目击的机会。
所以在那几次杀人之后,人们在发现死者尸身的时候纵使知道是他杀的,也会认为他是用他的长杆大刀战而胜之,而那些死者身上的刀伤纵横交织有若鬼斧神工,就更加表明他的刀法精绝高超,所以人们称他为“花刀将”。
眼见李智云身中十八刀,绝无幸存之理,就不禁后悔起来原本还指望找一个合适的机会用这套刀法杀死红海,以夺取突厥大军最高指挥权的,但是今天却不得不提前使了出来,似乎有些可惜了。
如果早知道这个小孩子的武功如此稀松寻常,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该使出这一套单刀绝技的,如此一来,今后再想对红海下手就恐怕行不通了,红海必定会有所提防。
后悔的念头不过是一刹那,等到念头闪过,单刀收回之时,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魂不附体。
身中十八刀的李智云并没有如同自己想象那样到底毙命,甚至没有一滴鲜血迸出流下,整个人仍是好端端站在原处,就仿佛自己刚刚那十八刀根本不曾砍过一样。
这怎么可能?
胡雷大惊失色,颤声问道:“你你究竟是人还是鬼?”
李智云呵呵一笑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不配使胡笳十八拍,我还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胡雷深为对方的言语所震惊,就算是己方军中常为自己把风的几个心腹也不知道这套刀法的名字,这李智云又是从何处得知?
“这件事就是你即将变成鬼了!”李智云慢悠悠地说了前半句,后半句时却陡然加快了语速,语气也严厉起来,如同一柄无形的寒光利剑刺向胡雷。
胡雷感受到了对方语气的森寒,本能地想要抬刀招架,只为了抵御对方语气的寒意,却不料眼前突然一花,紧接着咽喉就是一疼,垂下眼睑才发现自己的脖子上竟然多了一根铁条。
铁条的一端持在李智云的手中,一道血流出现在自己的颌下,沿着铁条缓缓淌向李智云的手。
李智云陡然抽回了铁条,往地上一掼,整个铁条没入沙土之中,再拔出来时血渍已被磨掉。
无情剑自当无情。对于这种异族高手,又有什么容情可言?哪怕系统已经分析出这套胡笳十八拍与后世的胡家快刀颇有类似之处,由此推测这个胡雷有可能是闯王卫士飞天狐狸的先人、也无需姑息。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既然来犯,当诛必诛。
更何况即使此时自己不杀他,他也将死在一个月之内,另一个时空的历史车轮也已注定他的命运,正所谓阎王让谁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胡雷的尸体轰然倒下,到死都不知道对手的剑招如何快到这等地步,就连胡笳十八拍都无法及时防御。
胡笳十八拍是进攻的绝技,用于防守则一无是处。这就好像一个弹琴的乐师,坐在琴畔演奏可以让音乐充斥在一方空间之内,令每一个听众无法拒绝,却无力阻止这方空间里的某位听众脱鞋来砸。
杀了胡雷之后,李智云也不免有些后怕,心说这也就是我身穿狻猊铠且又练成了瑜伽变形术,换成别人此时已是胡雷的刀下之鬼了。
胡雷死了。两军阵营都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约而同的熄了战鼓号角,在惊愕中鸦雀无声。
没办法,阿飞剑法实在是太快了,在极短的距离上比之小李飞刀也不遑多让,没人看得清李智云这一记出手。
“胡雷是死了么?”
“他怎么死的?”
隋军阵营中众将彼此询问,却没有一个人能够答得上来。
人们只看见刚刚胡雷舞起一片刀光将李智云吞没进去,却不知为何这片刀光戛然而止,接下来就是胡雷的颓然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