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姜宓逝去的灵魂和他一起,同时举起了自己手里的剑。
此刻这时的自己就是摩西,正拿着上帝赐予的手杖誓要分海。
“分开吧。”
随着一声轻喝。
尚川缓缓地向自己的身前挥动,往下劈倒。
沿着尚川挥动的方向,在一条直线的距离上,那些血河受到了看不见的挤压,迅速凹陷了一部分下去,然后迅速地被挤开,露出地表。巨大的威力连带着地面也一起摧毁,在地上形成了骇人的沟壑。所有接触到风压的部分都被碾压成为了飞舞的风尘,随着狂暴的飓风在空中舞动。
紧接着威力开始扩散开来,这种现象很快就向四周挤压,成为一道扇形的区域。血河在如此强劲的威能下,被迫受到狂风的影响开始倒退,仿佛它们也会知道害怕。
而剩余的狂暴气流仍然不知道停止,不断往着前方冲过去,直指向那具已经被放弃了的巨人身体。
一切的画面色彩,都在如此暴躁的攻击下黯然失色。
那巨大的背负着教堂的巨人身体被残忍地摧毁,建筑在崩解,肌肉在粉碎,先是被割开,然后被随之而来的巨大风压压成了肉沫。
尚川的口鼻都在流着鲜血。在潜意识里,使用了如此恐怖的大招,理所应当的要付出一定的代价。除非刻意去矫正这种认知,否则它就会出现在使用者的身上。
不过此时也不需要刻意的去矫正。
血河被迫地分成两截,它们被还未散去的力量所迫,露出了猩红的横截面。
然后随着这股力量逐渐减弱,血河顺着主要受到攻击的明显凹陷了下去的直线区域流淌,因为地势的影响而朝着被劈开的沟壑里面流动,很快就全部流淌进入了被劈开的沟壑之中去。
消失不见。
丑恶的东西已经全部在这个世界之中消失了。
躲藏到了世界里更深的地方去,被掩埋掉。
尚川拿着自己手里的剑,一步一步朝对方走了过去。
而那个罪魁祸首也在这样的狂暴攻击里面失去了双腿,这么大范围的攻击,他是绝对跑不掉的。
不过这样最好,因为就那么轻易的消失在这个世界里可就太便宜他了。
伴随着尚川主动的跨过自己的地界闯入到对方的领地里,属于他的世界也在侵袭着对方。
随着尚川的脚抬起,落脚之处生起了朵朵红色的花朵。
对方污染过的领地也在排斥着他的靠近,甚至能感受到对他丝毫不保留的恶意。
而对方也在飞快地修复着自己的身体。
这就是尚川一点儿也不在意什么所谓的副作用的原因,反正任何的副作用,都会被毫不讲道理的重生能力所掩盖。
“站起来。”
用剑直直指着对方的喉咙。
“哈,这下总该算是真正的面对面了。”
精心策划了这一切的人面疮露出了满足的笑容,一点儿也不为自己劫后余生而后怕。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情。
对方不知道姜宓现在已经完全和尚川相同,可是和姜宓相处了一段时间的人面疮却是知道的,只不过这一切都很好地瞒着眼前的这个幸运儿而已。
利用了一些手段,才让姜宓短暂的死亡了。
而且也只是暂时性的死亡了,可不是真的死了,所以它还需要把握住这短短的一段时间。
看着对方面无表情的脸,它的心里是一种类似占领智商高地的喜悦。
光是看着他像是被玩坏了的眼神,它就知道这个尚川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他什么都不知道。
不提姜宓,它、甚至是高木都对眼前的这个尚川了如指掌,这些都是从姜宓的嘴里套到的情报。
他单单不知道它的事情就算了,现在就连姜宓到底成为了什么样的怪物也不知道,不清楚。
这种和姜宓分享同一个秘密的快感让它不由得笑了起来。
尚川疑惑于对方突如其来的诡异笑容。
“你笑什么?”
即使不知道它和姜宓之间发生了什么故事,但是尚川还是可以感知到。对方虽然说是来向姜宓复仇的,可是实际上大多数时候它的目标都是自己,而不是姜宓。
反正尚川是没有见过主要复仇的目标已经出现了,可是目光还是投注在另外的人身上的事情。
尚川继续问道,“你为什么这么恨我?”
在刚才短短地通过接触血河的影响之后,尚川也得以稍微窥见了对方的内心。
他能理解大家互相仇视的原因,可这种情绪多数是充满了玩闹性质的,是被动的,更像是看到另外一个自己以后临时起意。
没有一个尚川会抱有剧烈的迫害妄想症,一个个去翻找世界上到底是不是有另外一个自己。
也不会真的对这件事情严阵以待,详细的出谋划策,哪怕是要谋划另一个尚川的性命的时候也是如此。
可刚刚接触到的冰山一角,让尚川深刻地感受对方对自己充满的异样的强烈的情感,那种非得要置之死地的决心。
那种绝非是被动的厌恶,而是主动的讨厌。
哪怕自己不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也讨厌尚川。
“你这个幸运的家伙。”
人面疮此时已经恢复好了双腿,但没有选择站起来,而是支楞起来了身体,坐在地上。
他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有多幸运。
“幸运?幸运在什么地方?”
幸运在他亲眼看到了一个喜欢自己,一直以来支持着自己的人死去吗?
人的死亡通常都是突然的,通常的时候不会真的有人见证自己在意的人的死亡瞬间。
一般都是医生出来,一脸悲伤地说道。
“我们已经尽力了,节哀顺变。”
然后你就只能看着医院白色的,让人难以置信的,让人发狂的墙壁被击倒在自己的座位里。
或则是接到别人的通知。
“xxx死了。”
也许早上你们还在见面,下午的时候他就出了意外。
那个离开自己身边的人是怎么死的,死的时候痛苦或则是不痛苦?
都不知道。
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善意的错过。
如果每个人都亲眼看到自己所在意的人是怎么死去的话,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你不是幸运的话,难道我才是是幸运的那个?”
人面疮虽然不是刻意要打着哑迷,但也只能这么说。
得到了自己喜欢的人的爱,他不是幸运的那个还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