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卿随手拿了一根药草看了看,银朱草很细,表面大多是绿色的,跟普通的野草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在草杆的内侧,却交织着一条一条,细的跟头发丝差不多的,红白相间的纹路。故而得名“银朱草。”
又放到了鼻子前闻了一下——狐卿脸色有些发青,一下把手上这跟银朱草给丢进了盒子里——这个味道真是太冲了。虽然不难闻,但狐卿的本体是一只狐狸,嗅觉极为的灵敏,所以太过于浓重的味道他都受不了。
苏幕遮小心地把那根银朱草给收进到盒子里。看得出来佘曼曼送这份礼物时很用心,这银朱草很珍贵,而盛装银朱草的盒子同样不是什么凡品,木盒底部细致地雕刻着符篆,是用来防腐保鲜的。
他将盒子关上,然后起身把它拿到书房里放好。
狐卿的眼神一直落在他的身上,没有离开。“没想到那小姑娘竟然有这样的身世。”
苏幕遮走到书房门口,点点头,“我也没想到,她妹妹的情况我也是头一次碰到。”
等到苏幕遮在自己的对面坐下,狐卿指着桌上的那洋娃娃,问他,“你不管这东西了?”
因为有狐卿的法术,那娃娃又开始装起死来,倒在桌子上半丝不动。
“管,当然要管,”苏幕遮伸手把它拿了起来,“这东西没有害过人命吧。”若是伤害无辜,苏幕遮直接便会杀了它。
狐卿摇了摇头,“没有,气息还算纯净。只是这妖怪的来源有些奇怪……”
苏幕遮抬头看他,“怎么说?”
狐卿解释道,“这小妖怪,是怨气凝结而成的,就是那些所谓的怨妖。”妖怪的形成有很多原因,有的是像狐卿这样修炼成妖的,有的妖怪,实在某些特定的场景中形成的,还有一些妖怪,则是由怨气化成的,是为怨妖。
一般来说,像是怨妖这种妖怪,妖力虽然不高,但是性情却极为残暴,嗜好害人。而这种怨妖,也有一个特性,就是它在杀死那害人之人之后,就会立即消失。
不过苏幕遮家的这只小妖怪却有些不同,起码到现在,除了好哭一点之外,苏幕遮和狐卿都没看出它“残暴”的性情。
苏幕遮伸手戳了戳那洋娃娃的脸颊,“这小东西跟着我一起回来,是想让我帮它报仇么?”
狐卿也伸出手跟着他一起戳,“不知道。”
苏幕遮顺手将娃娃递给他,道,“麻烦你再把它唤出来吧,我问问它究竟是怎么回事。”
狐卿点头,捏着那娃娃又把一丝妖力输入进它的身体之内。
“喂,出来,我们有话跟你说。”
那娃娃表情不变,但是身体却哆嗦了一下,明显是想到面前这只大妖之前是怎么恐吓自己的。狐卿只好又把它丢给苏幕遮,“你问罢。”
说来也怪,那原本在狐卿手中只会一位装死的洋娃娃,一到苏幕遮的手里就大哭了起来,大滴大滴的泪珠从那大眼睛里滚了出来。它紧紧抱着苏幕遮的手指不肯放手,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苏幕遮只好抽出一张纸巾,塞进它的小手里,“别哭了别哭了,你跟着我,是想我帮你么?”
那娃娃一边哭一边点头,“哥哥,哥哥,救救……救救妈妈……救救……”
它一开口,倒是让苏幕遮和狐卿愣了一下,因为这分明是小孩子的声音,童音很是稚嫩。
苏幕遮皱着眉问它,“你的意思,是让我救你妈妈?”
洋娃娃僵硬地点头,“对,救救妈妈……妈妈,血,身体里流出了好多血……”
这是发生了凶/杀案件?苏幕遮耐心地继续问,“你妈妈在哪?”
娃娃垂下眼睛,“不知道,囡囡也不知道……救救,妈妈,血……好多血……”
这娃娃似乎被某些事情吓坏了,无论苏幕遮问什么它都只说不知道。嘴里颠三倒四地说着什么“救救妈妈,好多血”之类的话语。
没办法,苏幕遮只好不再询问它了。他跟狐卿一合计,大概也能猜测出事情的大概经过了——这个小孩儿的母亲被人杀害,杀人者的手法可能很残忍,导致被害者流出了好多血液。而这残忍的一幕正好被这小孩儿看到了,她因为太过恐惧而封闭了记忆,只能记住妈妈的死状。至于后来……这个小孩儿怕也惨遭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