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往北,天气会越来越冷,趁早备好皮毛,也免得一时受冻。
商队前行了一个月,天气果然转冷。虽已入夏,途中却寒风阵阵,偶尔一阵暴雨便能带来无尽的寒意,冻得人背脊直哆嗦。
商队随行人员早早取出了皮毛穿戴上。
紫霄自然不冷,但孙小娘子每日在她耳边念叨着:“女孩儿可不能受凉啊,否则日后不好。”或者是“你怎的还穿这样淡薄,受冻了可如何是好,有些体弱的小娘子半路病死的都不少。”
她实在受不了了,觉着孙小娘子比师姐唠叨一万倍,她悠悠反驳着:“我师兄跟那个臭冬瓜不也没穿多少吗?你看那臭冬瓜还敞着衣襟呢。”
“他是男子,你是吗?你是吗?是吗?”孙小娘子疑问三连!
好吧,她不是!不就穿衣服吗?她穿!没看到余香一个小郎君都穿得跟粽子似的了。
于是百无聊赖的紫霄穿上了一件白色的皮袄,这是白狐的皮子,水光油润,将她一张小脸掩得玲珑可爱。
“前面的,给我停下!”一声娇斥从身后传来。
紫霄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红衣小娘子骑着枣红色的骏马,手中挥舞着一根小皮鞭,在风中甩得哗哗直响,正呼啸着朝他们狂奔而来。
离得近了,那红衣小娘子柳眉倒竖,怒斥道:“喊你们停下呢!听不见吗?都是聋子吗?”
前行的马车不自觉地停下了。
嘿,哪儿来的刁蛮小娘子?紫霄好奇地瞅了眼,那小姑娘生的不错,唇红齿白。就是头上发丝有些散乱,气息不稳,显然赶路急了。
“不知这位姑娘有何事?”孙老大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懵地问着话。
“你方才都没有见路上有人受冻吗?你们这些人穿着这么好的皮袄,怎不分一些给那受冻的人呢?”红衣小娘子喘着气质问着。
“嘿,你这人真好玩。方才路上有受冻的人?我怎的没有见着,我见着的明明是年轻男子佝偻在街头。他有手有脚,为什么不自己去赚钱买皮袄?我们穿了皮袄就得送他?哪来的道理。”
其他人看对方是个小娘子,多半不予计较,紫霄也没这顾忌。谁还不是个小娘子了?孙小娘子也没你这么聒噪。
“你好大的胆子!”说着,红衣小娘子的皮鞭就往紫霄这边甩过来。
紫霄一看,来气了!在孙小娘子的惊叫中,一手抓住那飞速甩来的鞭子,使劲一拽,便将红衣小娘子拽下了马。
余香擦了把汗,低呼一声:“小师叔武威!”
“你!”红衣小娘子这一下跌得突然,衣服溅到了泥,脸色涨成猪肝色,眼圈泛红,跟着眼泪便“吧嗒吧嗒”往下落。
她将鞭子一扔,伏在地上哭了起来。
一时间,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紫霄,似乎都在等她如何处理。毕竟那小娘子就伏在马车前,总不能从人家小娘子身上踩过去吧。
紫霄尴尬地收了手,没想到如今的小娘子这般不济事,不就是打不过吗,何至于哭呢?
她嗫嚅着上前,将鞭子递给了小娘子,抓起自己的衣袖,轻轻给小娘子拭泪。一边还温和地哄着:“乖啊,不哭了啊,是我错了,不该拽你。”
哎,余香说的,小娘子都是要哄的,怎的从没人哄过她。
那小娘子抬起头,便见着一张清透白净的脸,那杏眼含春,白皙的手指扯着衣袖给她拭泪,脸一下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