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淳怒了,这是什么意思?莫非还有人敢拦着你不成?
宋礼无奈道:他们说军中操演,根本不准我们进去。
荒唐!
柳淳勃然大怒,他清楚记得密云附近根本没什么操演,而且就算有,能比得过水库的事情总要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地方上不配合?
岂止是不配合!
宋礼把前后经过都说了一遍,柳淳听完,豁然站起。
你说有北平书院的人被抓了?
没错!下官管他们要人,他们说帮着寻找,可依据下官的判断,多半是被扣起来了!下官更闹不清楚,这密云的山里有什么了不起的,竟然不能让人看!
柳淳深深吸口气,面色愈发凝重。
我看这山里没鬼,是人心里有鬼!
柳淳略微沉吟,就立刻站起,宋大人,麻烦你再去一趟,这回我跟着过去!
宋礼大惊,太傅大人,我走得匆忙,没有带手谕,太傅给下官一个手谕,下官再去密云也就是了,哪里还用得着太傅亲自跑一趟。
不!
柳淳摆手,宋大人,如果我没猜错,这事情多半跟文武的隔阂有关系。更何况精通水利的人才,整个大明也没多少。要是让这些混球害死了,可就悔之晚矣!
听柳淳这么一说,宋礼也惭愧起来,太傅大人,下官有罪,下官不该回来的,好歹我也是个尚书,我就在那里折腾,让他们不敢不放人!
宋礼一副追悔莫及的模样,柳淳突然笑了起来,宋大人,在朝廷上做事情,除了要正道直行之外,有好多时候,还需要那么一点匪气和霸气!光是讲道理,未必能办好事情,你以为呢?
宋礼脸色通红,他当然清楚柳淳所指,过去他很厌恶锦衣卫的作风,可真正经历过,他才明白,所谓神鬼怕恶人,跟有些东西啊,还就要金刚怒目!
太傅教训的是,下官知道怎么做了。
柳淳跟宋礼离京,这次他们带着二百人,直扑密云。宋礼还提醒柳淳,让他多带一些人。可柳淳哑然一笑。
密云还是朝廷的密云,轮不到一群畜生做主!
有了柳淳撑腰,宋礼的胆子也大多了。
等他再度赶到的时候,出乎预料,竟然有人提前来迎接他。
下将是密云卫指挥使蓝雄,拜见宋大人!
蓝雄?本官上次来的时候,可没有见到你啊!
蓝雄急忙躬身施礼,回宋大人,都是下面的人不懂事,怠慢了大人,我已经让人把他们捆了起来,正准备送给大人出气呢!
柳淳一身便衣,跟在后面,宋礼负责出面对付,这是他们商量好的。
宋礼皱着眉头,国有国法,本官和他们又没有私人恩怨,要出什么气?
蓝雄见宋礼语气不善,知道他生气,就嬉皮笑脸道:宋大人,是这样的,下将前几天去了武学,拜见干爹梁国公,跟他老人家讨个手谕,要把密云到古北口这一片,划做武学的围场。辅国公也是答应了的,正因为如此,下面的人才拦着大人,不让你进去。
围场还是梁国公答应的?
那可不!蓝雄笑道:下将早年是梁国公的义子,这个名字还是他老人家赐下的。如今他老人家教导大明的将才子弟,下将替他老人家选一块围场,也是情理之中。
蓝雄说完,见宋礼露出思索之色,越发得意了,这家伙果然被吓到了。
他又回身取来了一个包袱,展开之后,里面露出好几张火炭红的狐狸皮。
大人请看,这就是在围场里面猎到的,下将是准备送给我那妹夫的。
妹夫?
对啊,就是辅国公,刚刚晋封太傅的柳大人啊!他心心念念,要送给夫人的。我可不敢怠慢了,宋大人,咱们从今往后,就是朋友了,下将回头也有一份孝敬,请大人务必收下才是。
宋礼听着他说完,他十分确信,柳淳根本不知道这货,不然也不会这么安排了。宋礼想到这里,就急忙下马,装得诚惶诚恐。
蓝将军,这么说你跟太傅大人还是好交情了?
那可不!蓝雄得意洋洋道:我当年在军中还救了辅国公一命呢!这些年辅国公年年都要给我送些礼物,还说要提拔我进京。他念旧情,对这些老朋友都可好了。可我知道自己的本事,不能给他丢人。我就打算守着围场,终老一生算了。
宋礼强压着想吐的冲动,又问道:这么说,太傅大人很看重将军了?
蓝雄憨厚一笑,也不能这么说,不过宋大人若是有事想求辅国公帮忙,我可以帮你带话。我说话,他不敢不听的!
蓝雄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柳淳催马过来,正在俯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