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要杀了廖伦这厮,虽然他们不过是啸聚山林的草寇,且无论声势、实力、名气乃至原则道义与说唐里的瓦岗寨、水浒中的梁山泊相差的绝对可说有云泥之别...但无论如何,比起我只身一人在这乱世中挣扎,眼下能教这些贼人为我所用,这才是重中之重......
李天衢心中盘算,脑子也飞快的运转着,忽的他清了清嗓子,当即大声吼道:“弟兄们!当初你们都不愿受滥官污吏的欺压盘剥,不愿怄官府的鸟气,这才豁出命啸聚山林图个自在快活。好歹也都是有血气的男子,谁又不愿在这等时节闯出个名头?”
“...如今这混沌世道,官不像官、匪不是匪......当初受朝廷俸禄的官,转眼间便成了附从黄巢造反的贼,而本来造反的反军首领,又有多少反受了唐朝招抚,摇身一变又成了坐镇一方的官!可是你们任由着廖伦这等不成器的驴鸟统领,只图窝在芦冈山岭间做打家劫舍的草贼,如今这等形势你们也看得明白,无论是朝廷的官军还是造反的贼众,终有一日会寻到咱们的头上,只得被人踩在脚下,去做砧板上的鱼肉!”
“......秦宗权那狗贼本是蔡州节度使,如今降从了黄巢回过头来杀人害民的行径你们也都很清楚!他手下的驴鸟杀人、吃人早已红了眼,真要把咱们当做猪羊屠宰时,可不会管你是寻常黎民百姓,还是在山岭间安身的绿林强寇!”
李天衢在众目睽睽之下游走环视,他的声音愈发的嘹亮激荡,并时刻注意着在场众人脸上神情的变化:“我李天衢不甘心做那些鼠狗辈刀下待宰的猪羊,更要在这等世道闯出个名堂!弟兄们,就算咱们远不及秦宗权的反军势大,但是凭着山岭间的地利,我也已有主意去拼他娘的,咱们不但要活下来,也仍要豁出性命去干,争个出人头地的机会!我这就要去救援张虎头目,你们谁又肯随我一道!?”
“他奶奶的,干了!”
周围一众贼人仔细聆听李天衢颇有感染力与煽动性的说辞,当中自然也不乏有些生性剽悍浑莽,只是心中全无主意须听人做出的凶寇匪贼,他们听得入耳,当即也有人高声附和起来。既有领头的出身,周围也有不少人随着叫嚷开来,哪怕仍有小撮仍是犹疑不定的蟊贼喽啰,眼见这等情形也只得随大流一并认同。
“李天...我们敬服你的本事,这等形势廖伦这驴鸟果然没个当担,既被你已杀了,如今权且唤你声大哥,现在我等又当如何便由您来做主,就发话吧!”
贼众当中又有人高声说道,而一旁的解青见状登时面露喜色,并直奔道李天衢身边低声道:“李大哥!成了!我们做成了!”
“...解青兄弟,如今你终究也是达偿所愿了吧......”
当李天衢支会周围一众贼人暂且思付片刻,再做安排之后,他凝视向解青,却又压低了嗓音回道:“其实那日你在山岭间遇到了我,不止是好心要收容我至寨中暂且安身...这些时日你我愈发亲近,也时常暗示我廖伦那厮威不能服众......我在试探你的心思,实则你也一直观察我,而早就打算想借助我的手除掉他了吧?”
解青闻言顿时面色一凝,又听李天衢叹声说道:“你本来是芦冈猎户,当初时常受此间山岭的贼人压榨,就算本事远胜廖伦那所谓的山寨之主,可是在那些贼人眼里,你一直只能任由他们吆喝使唤...当日你说引得些乡亲至寨中,那廖伦非但不肯收容,甚至尽数将他们残害了......
从那时起,你想必便动了杀心?可是你只能借助外力助你,颠覆了这山寨之主的位置,你才能有机缘翻身,并杀了廖伦这终日欺压你,又害了不少乡亲的贼头...这些事,其实在你我相识不久之时,便早已想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