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衢心思一动,暗付倒没想到会有机缘与李存孝、李存信这一对冤家对头一起相见,面上也仍客套的向李存璋回礼道:“末将也曾听闻过李将军威名,今日有幸得见。而河东果然兵强马壮,驱逐剿灭凶丑反贼接连胜阵,看来教贼首元凶伏诛授首,立下不世之功,也是指日可待。”
然而听李天衢说罢,有一抹忧虑之色似是从李存璋眼中稍显既逝,他又打起笑意,并对李天衢说道:“承李都将美言,足下身为陈州官将,力抗巢贼大军近一年之久,又马不停蹄的协同追剿反军,也足见李都将赤胆忠心。如今既有缘并肩作战,同心并力,李都将也不必太过客气。”
虽然李存璋的态度甚是和善,可李天衢也察觉到他只顾说些场面上的客套话,似乎仍是有所保留。毕竟虽是友军,却也终究不是己方势力的人,有些话自然也须藏着掖着,不能对外人言明。
可是李天衢却已然料想得到,河东李克用挥军南下便锋芒毕露,虽然接连挫败黄巢反军风头正盛,然而事到如今,河东藩镇牙军却又暴露除了什么问题,而愈发顾虑起来......
李天衢、李存璋双方将官又客套寒暄一番,忽的便听见隆隆马蹄声由远及近。待众人转头望去,就见一彪具装军骑疾驰而来。
兵刃林立、杀气森然。这一队锐骑刚从战场上归返而来,衣甲上沾满了污血,虽然人数只不过数百人,可是李天衢等人也立刻感受到一股充满了侵掠性的威慑。那些身披重铠、骑乘健马的甲士大多体型格外的壮硕,犹如一尊尊移动的铁塔,看来也正是河东诸部骑军当中,用来重凿摧垮敌军密集阵型的杀器。
相较之下,统领这一彪军骑的那员骑将身形却矮小了一些。
然而李天衢的目光一下子便集中在那员骑将手绰的那杆看来相当沉重,又格外乍眼的毕燕挝上。就见那长挝两端兀自有鲜红的血珠滴答、滴答的滑落。而那骑将也注意到了李天衢等一众人的存在,他雄踞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睥睨俯视过来,神情不但甚是倨傲,半边脸上也溅染着敌人的血液,浑身更是散发出一股生杀予夺的势威......
纵观此人貌相气概,以及他手中那杆十分特殊的马战重兵器,那么他的名号,当然也是呼之欲出了。
“他便是我义弟李存孝,每逢战阵常为破阵先锋,几场剿贼战事摧垮敌阵,倒也全因他骁勇难挡。”
果然就听李存璋介绍说着,他随即又转过头去,招呼李存孝道:“义弟,陈州都将李天衢引兵前来,协同我军一并征剿巢贼,你且来打过招呼。”
“陈州来的官军,又关我何事?”
李存孝闻言眉头紧蹙,又冷哼说道。而李天衢也未听得真切,对方在后世风评当中,既然是顶着五代十国第一猛将这等响亮名头的狠人,李天衢遂也按礼数遥相施礼道:“李将军威名如雷贯耳,末将也早有听闻,今日有缘拜会,也甚感有幸。”
哪知李存孝也不下马还礼,懒得多费口舌,对李天衢身边葛从周、安仁义、张归霸等一众人更是视若无物。甚至在催马经过李天衢身边之时,李存孝这才转头俯视下去,满脸的轻蔑之色,也仍是毫不掩饰:“既然不是我河东军的人马,休要碍手碍脚,否则若是拖累我军剿杀巢贼部众,便连同你们一并都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