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兄,前面马蹄声更急,看来是梁军的哨骑斥候,也察觉到我军这边的响动!”
“嘿!我朝与梁贼都派出大批斥候轻骑,自然也难免狭路相逢,倘若真是敌军轻骑,倒也机警,既然来不及预先设伏,对头看似也要直接疾奔过来探觑究竟,今番征战之前,本来你我也少有上阵厮杀的机会,这场战事的头功,看来还要由咱们哥俩取了!”
带领这一彪哨骑的正将当即喝令麾下部众迎战,至于唤他堂兄的那员唇红齿白、面如傅粉的小将眉头微微一蹙,倒也没有表示异议,也立刻绰起手中长枪准备厮杀。然而他白袍银甲、白马银枪的扮相,倒与世人赞说为“白马银枪”的高思继十分相似。
只不过这员小将现今也不过二十上下,正值年轻气盛的年纪有生得堂堂仪表,比起如今已过四旬的高思继,他这副模样也与演义话本中英姿勃发的白袍小将形象更为吻合。
毕竟这小将的确就是高思继的亲子高行周,而与他一并统领这彪哨骑斥候的,则是他的堂兄高行珪。
对面传来的马蹄声,以及联络同僚的呼哨声也变得愈发紧密起来。片刻过后,就见对面山坳拐角处便冲出一队轻骑。但见那拨敌军大多身穿皮甲,驱使着战马也显得十分剽悍轻捷,他们每一个都扬起了手中兵械,彼此斥候哨骑终于狭路相逢,那干梁军轻骑也甚是凶悍,头盔下一对对招子中也都迸射出狼一般的狠戾凶芒!
与其堂弟相较,很明显高行珪的性情更为激进了些。他虎吼一声,便率先催马疾窜而出,身后大批的军骑轰然应和,也纷纷抽出马战用的长短兵刃,呼号着策骑上前,稀疏的阳光透过周围的树叶,照在铠甲甲叶与兵器的锋刃上,也映射排排跃动的寒芒,骤然间两方马蹄声急促,眼见便要迎头撞在一处!
顿时激荡起一片人喊马嘶的劲响,双方骑兵有不少餐胡落马,然而冲驰在最前方的梁军骑士,几乎被一扫而空。高行珪冲在最前头,双手搅动着顶端两面开锋的乌杆长枪,但凡沾着、碰着枪锋的敌骑,身上甲叶无不混杂着激射的鲜血飞溅,一时间也被杀得个人人辟易!
反观高行周使得那杆银枪频频如电闪一般探出,迎面杀来的梁军甲骑无不如如遭受雷亟一般被纷纷跌落下马。
比起他堂兄高行珪冲锋厮杀之势虽杀了几分张扬霸道,可是高行周使得枪更快、更毒,兼之他双腿死死踏住马镫,操控战马的骑术也十分纯熟,便如一只鹞子般在战团中飞驰游走,三十余名甲骑先后中枪坠马,也无一人能遮挡住他片刻锋芒!
毕竟出身燕云北地的高家家主高思继当年以客将的名义转投李天衢,时至今日,也早已死心塌地的做了魏国的臣子。先前与晋国合力讨灭燕国,亦有不少本为卢龙军出身的骑将久慕高思继的名头,南奔前来投效魏军。如今归属于京畿军司下辖的燕云骑兵也不在少数,而高行周、高行珪二人也早到了投军入伍的年纪,以他们如今的立场,当然是以魏国的将门世家子弟自居,早就盼着能够赶赴战阵厮杀建功。
此刻高行周冲杀一番,在他身后留下一地梁军哨骑的尸首,麾下斥候锐骑趁势奋力厮杀,也逐渐压制住这一拨似乎与其人数相当的梁军。然而高行周策马转头,又向西面葱郁林荫瞟了一眼,心中却忽然琢磨道:
梁贼今番来势汹汹,果然不是集结兵马只要攻取陕虢军治下疆土,可既然已有敌骑斥候行进至渑池一带,也不知左近处是否还有敌军大股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