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闻声转过头来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暗流涌动,徐瑾这才接着郑重说道:“宴儿……老天爷安排的命运已经带走你一次。现在却让我们有机会再次相遇。”
他的目光深邃带着深沉的缱绻,比那身后漫山灼灼桃花更为之妖冶。
这个词,算不上合适,却是沈宴能够想出的唯一了。
感受到他的目光,沈宴握紧手中的花瓣,干巴巴说:“你全都知道,却又全都不说,权当自己是个看客,看着我演戏。”
虽然这戏台子是沈宴自己搭的,但是这么被拆穿,她又羞又怒,实在得连本带利讨回来才算是好!
徐瑾想了想,伸手拉过沈宴的左手,向前大步走去。
沈宴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在前面牵着走,心中立马怨愤起来,于是念叨着说:“你最近是越发厉害了,居然这么对我!”
“之前的柔情似水全是假的,现下就我们两个人你倒是胆子越发大,你要带我去哪儿?”
“徐瑾!”
沈宴忍不住厉声道,徐瑾这才停下步子,堪堪松开紧握她的手。
他转过身来,看着转着手腕一脸冰冷的沈宴,抿嘴敛眸说:“此处人最少,且最为隐蔽,适合说些话。”
瞧着他认真的模样,沈宴都快被气笑了。
“你拉我来这里,是因为这里方便说话?”
徐瑾点头,说:“若是要说些什么情话,那也应该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若有说些大事,也最好只有我们两人知道。”
他说的在理,沈宴也无法反驳。
此处为桃林深处,漫天的桃花似是成了盖,成了云,拢在两人身边,不似凡间。
“我当初没有直接告诉你,我认出了你,是想看看你究竟要做什么。亦或是想知道,当初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安娘劫走你,是第一步。后面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徐瑾此时回答着方才沈宴的问题。
得到这个答案,沈宴倒是没有多大吃惊。徐瑾此人非常谨慎,他就算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在没有搞清楚来龙去脉,也不会轻易暴露。
若非上次茶楼遇刺事出紧急,只怕徐瑾还会配合着她继续演戏。
“有些事情,不方便告诉你。只是,安娘不是好人,你留她在身边实在过于冒险了。当然,若是你对她情根深种,这当然不算什么。”
沈宴想到他这些时日的照顾,便转过身来认真道。
徐瑾笑了笑,说:“你以为我是对她有情,才纳她为妾?”
看到他这般冷嘲的笑意,沈宴知道自己之前的猜想只怕是对的。
他根本不是因为喜欢安娘,才纳了她,而是因为安娘与当初的自己一样,是需要拴在身边的不确定因素!
“徐城主大义,自然不是沉迷媚色之人。”
沈宴淡淡说道,眼神凌厉。
得到沈宴这般的回答,徐瑾倒是低头一笑,从袖中取出一个木盒递给沈宴,说道:“原本打算一早就送给你的。只是苏青青的手艺,赶出一套头面已经是吃力,再想让他赶出这只长簪属实有些难度。因此现下才做好。不过桃林春风,良辰美景,送你这个,刚好。”
沈宴接过来,打开木盒,眼神顿时一顿。
精巧的木盒之中垫了一层红色的丝缎,上面静静躺着一只长簪,通体为银,缀着一块水晶石,繁复的切面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在桃花艳艳之下,更为华丽,像是坠落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