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回到卧室，两人说笑着躺被窝里。
陈晓艺说：“你倒是舒服了，可人家还没舒服呢！”
陈文笑道：“行，我让你舒服，明天你留在酒店里别出门了，好好养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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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烟散尽。
陈晓艺浑身大汗，痛得打抖。
“你有烟吗？”陈晓艺嘴唇哆嗦着问。
陈文从手包里拿出中华烟，拽出两根，扔给陈晓艺一根，又拿出火柴帮忙点上。
陈晓艺吸了一口，嘘出气：“真痛！真舒服！”
陈文坐在床边的沙发上，叼着烟笑道：“艺姐，你真是个妖精，你的身子迷死多少男人啊！”
陈晓艺笑了一下，又痛得咧嘴，笑得跟哭一样难看：“我们这些做女演员的，可不就得应酬各种嘛！等将来老娘有势了，老娘也得好好玩玩年轻男的！”
陈文心里暗呼不好，这女人前世上了岁数以后乱搞，看来是因为年轻的时候吃了太多有钱老男人的苦，积攒出了报复心态。
陈文已经意识到了陈晓艺接下来的谈话内容将会是卖惨，但是他还没来得及阻止或者岔开话题，陈晓艺就说开了。
这个失误让陈文在未来一度有些懊恼。
对方卖了惨，而且又是与他有些小暧昧的女人，陈文没好意思置之不理，不得不送点钱给对方压压惊。
在陈文直觉有破财的念头时，陈晓艺趴在床上捂着自己的身子开始诉说了。
一共好几件事，有些是陈文在出国前就已经听闻的碎片，今天被当事人给串了起来。
之前在帝都参加《海马》剧组聚会时，马末都提过一嘴，初夏的时候有个富商曾说要赞助《海马》，但前提条件是让陈晓艺去陪酒。
马老师的话没说透，陈文是两世妖孽，当然能够想象到“陪酒”的本质其实是“睡觉”。
当时马老师仗义，替陈晓艺挡了驾，但是付出的代价是那个富商不投《海马》了。幸亏后来陈文认识了马老师，赞助了10万块，这部电视剧比前世提前两个月开拍。
这些事是陈文已经知道的，今天陈晓艺还说了两件陈文不知道的事。
那个富商是个港商，而且来头颇大，在粤省拥有十多家工厂，是当地财政的不可忽视的人物。
富商没有如愿拿到陈晓艺的身子，便使出各种手段，到处砸钱送礼，坏了陈晓艺今年下半年的两部片约。
陈晓艺今年原计划是三部片子，年初已经拍了一部配角戏，被港商搅黄了另两部。《海马》其实不在陈晓艺的计划中，她是实在没片子可拍了，又跟马老师和几个编剧关系好，这才答应做常驻三主角之一。
马老师穷得没现金，手里只有一批他打死也不卖的古董，于是《海马》是没有片酬的，演员们只拿最低标准的补助，职员们拿基本工资。
陈晓艺打从今年上半年拍完那部配角戏，便躲进了马老师的剧组，避开港商的骚扰，代价是她断了收入。
陈文问：“你，还有你们女演员，现在片酬到底什么行情？”
陈晓艺解释了一番。
影视演员收入来自三大块，片酬、广告和演出。
片酬这一块，1992年华夏演员收入真心不高，一大半的演员是拿着公家的铁饭碗，关系挂在各电影厂、话剧团和歌舞团。拍一部电影拿几百块钱的演员遍地都是，待遇跟21世纪群演差不多。
陈晓艺的关系就是铁饭碗，1991年他从中戏毕业，进了帝都人民艺术剧院，跟骆桑和柏林是一样的情况。那俩货，一个在歌舞团，一个在话剧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