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人的身体太脆弱了，”银发少年耸耸肩，“寿命短，又很容易死。”</p>
“对你们而言，自己的性命就是这世上最重要的东西。”</p>
“所以如果你们愿意为了另一个人能活下来，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那这不就能确认你深爱这个人了么？”</p>
银发少年无奈道，“可我们兽神和你们就不一样了，我们可没那么容易死。”</p>
神灵不会轻易为一个人选择死亡。</p>
李稷听得一愣一愣的，忽然回过神来。</p>
这话的意思难道是说……</p>
他一个激灵，盯着身边少年的眼睛问道，“您难道喜欢上什么人了吗？”</p>
神灵……喜欢上了一个人？</p>
纵然平素心如止水，李稷也一时间愕然不已。</p>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误会了白虎神话语中的暗示。</p>
神爱上了人。</p>
这可能吗？</p>
兽神和人的寿命和力量相距悬殊，两者是完全不一样的存在，可以说在地位完全不对等。</p>
天上的云，永远都不会爱上地上的蝼蚁。</p>
哪怕是离神灵最近的天阶修行者，也不曾妄想过这样的可能。</p>
“不、不是我！”</p>
坐在他身边的银发少年像只被踩到脚的猫一样跳起来，语无伦次道，“我刚刚是在说我座下的其他兽神，说的都是我朋友的事！”</p>
是……这样吗？</p>
李稷无语地躺在河滩上，如果不是手臂动不了，他此时很想扶额。</p>
好吧，既然白虎神都这么说了，那就当是这么一回事吧。</p>
“那您的那位朋友，是对一个修行者产生了好感吗？”</p>
李稷试探地问道。</p>
他没有用爱意这个字，生怕刺激到身边的古神。</p>
银发少年眉头一皱，“你怎么知道对方是个修行者？”</p>
那当然是因为一般人不可能承受得了天之四灵的巨大威压，李稷心道。</p>
有幸被白虎神垂青的人，至少应该是个天阶修行者吧。</p>
等等，李稷心中咯噔一声，那人不会是山鬼吧？</p>
可山鬼是个男人啊！</p>
“喂，你想什么呢？”</p>
察觉到李稷看自己的眼神忽然变得怪异起来，银发少年皱起眉头。</p>
“没什么，”李稷别过头去，“刚刚是我瞎猜的。”</p>
“是吗？”银发少年半信半疑道。</p>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回我朋友的事，我有个事倒是想要问问你。”</p>
“问我什么？”李稷苦笑一声，“话说在前面，在下对男女之事并不精通。”</p>
当然，男男之事也是一样。</p>
“倒也不用精通，只要是个人就行了，”银发少年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你是个人吧？”</p>
这有什么好怀疑的？</p>
李稷只能叹了口气，“在下姑且是个人。”</p>
“那这就行了，”银发少年问道，“话说，你们人经常挂在嘴边的情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p>
李稷哭笑不得，“在下不是刚说过，我并不了解这些……”</p>
他的话忽然被人打断，银发少年若有所思地盯着他。</p>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p>
“如果允许自己所爱的人去死，这还算不算一种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