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提那个畜生!”她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大声说道:“他不配!”
她似乎是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经历,身体突然向前倾,大口地喘着粗气,两只手也呈握拳的状态,紧紧地按在桌子上。
气氛有些凝重。
良久,我开口道:“你这样做,不就是陷害吗?你说他受贿,到底有没有经过调查?”
“调查?”她的语气很奇怪,有些轻蔑地说道:“需要吗?现在哪个当官儿的不贪?!我根本就没有必须去查什么!”
她顿了一下,继续道:“在得知他已经判刑后,我到妈妈的坟前大哭了一场。”
我默默地看着她。
虽然她的做法有些极端,但从她现在脸上的神情,我却可以清晰地看出来,她绝对是一个重感情的人。
她的社会背景如此地复杂多变,塑造了她爱走极端的性格,这一点我可以理解。但是,她为什么会当小姐?她又是怎样成为一个在全国都影响巨大的淫媒集团的头目的?
我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她的人生经历。
“能谈谈你的经历吗?”我在心里斟酌着用词,尽量用些不太敏感的词语:“既然你已经完成了自己的愿望,为什么不好好地生活?反而会如此地……游戏人间?”
“游戏人间?”她扭动了一下身子,道:“你太客气了!我根本就是在堕落!”
她的情绪开始高涨起来。这从她微微泛汗的额头及放大的瞳孔可以清楚地看到。
“我的经历?”她抬起头,看着天花板,然后慢慢地深吸了一口气,摇头道:“说出来,你一定会觉得是在说书。虽然我很爱看言情小说,但我的经历,却真的像小说里描写的悲剧一样,非常狗血!”
“呵呵!小说里描写的,不都来源于生活吗?”我笑着说道。
“也许吧。”她一边说着,一边摆出了最开始的姿势,把左手伸直放在桌子上,右手搭在左手臂处,开口道:“我第一个男人,叫李建强。”
“当时,我遇上强哥,是我感觉最幸福的事情。”她的眼神变得温柔了起来:“虽然他只是个油漆工,但我还是很爱他。”
“1994年,我19岁的生日那天,我们在酒吧里庆祝。我很高兴,喝了很多酒。也许是气氛比较热烈吧,不一会儿,我便感到浑身燥热……”
她果然很爱幻想,情不自禁地就为自己添加着浪漫的旋律,语气也带着诗意。
“那晚,我把最宝贵的第一次给了他。然后,我们就同居在一起了。那时的我,真的感觉到很快乐。”
她的语气突然有了大幅度的转变,从温柔变成了悲凉和愤懑。
这种转变,让我不知所措。
“但一切都是个骗局!”她的眼角又泛起了泪花,右手使劲抓住左胳膊,指尖也因为过度用力而显得有些发白。
“那晚和我在一起的,根本就不是他!而是他的一个朋友!”
“我的第一次,居然是和一个毫不认识的人!”她有些歇斯底里:“我不明白,我这么爱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谁来告诉我?”
她把身子靠在了椅子背后,双手合拢,在脸上摸着,自嘲地笑了一下,说道:“知道吗?后来他亲口承认,那晚是他在酒里下了药!”
我开始有些同情她的遭遇。
“我哭着喊着去质问他。他说,他对我根本就没有感觉,对我只是逢场作戏而已。”
她拢了拢耳边的头发,开始慢慢地平静下来,语气中也充满了平淡。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从我父亲开始,到继父,到强哥,全部都是混蛋!我有时也曾经自己问自己,难道我就不能遇个好的男人吗?”
“我开始自暴自弃。”她说道:“直到半年后,我遇上了小伟。”说到这里,她突然闭上了嘴,双手交叉着放在腹部。
“他是一个孤儿,对我很好。我开始渐渐地爱上了他。可是,我不敢告诉他,我曾经的那些经历。”她的音调慢慢的高了起来,表情显得有些痛苦,身体也随着说话的语气加重而轻微的颤动着。
“我好怕!我怕会失去他!”她大声叫着:“可我又不想面对他!我不能!”
“终于,他向我求婚。我感觉自己很幸福,但我不敢答应他。我知道,他其实是个保守的人,如果让他知道我那些经历,他一定会伤心的!”
“所以,我拒绝了他。”她喃喃地说着,语调开始低了下来。
“我提出和他分手。”她很突兀地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关掉手机,不再和他见面。那段时间,我每天都在痛苦的煎熬中度过。他来我家找我,我不但不开门,还狠心地把他赶走,甚至为了让他死心,我还报警,说有人在骚扰我。”
她开始小声地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