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有些品级的内侍，一般内侍在宫中地位低下。再与内侍结为对食，更是令人不齿。如果这内侍面目清秀还另一说，可自家那口子……
洪渊瞅了一眼自家那口子，面皮苍白的让人怀疑他从不见光似的。眉尾下垂，又眼神躲闪，再配上这一身内侍的衣裳。怎么看怎么窝囊废！
也难怪人说重口味了。
“军爷行行好，放我们进去。找到奴家的肚兜，立马出来。决不让军爷为难！”
洪渊继续蜜糖攻势，给足了这御军统领的面子。
文武眼神稍稍松动，侧目看她。
笑容甜甜，柔声浅浅，这容貌让自己都有点心猿意马。怎地就配了个阉人？还那么老？又想到方才女子所说的内情，眉头一皱，重又厌恶起来。
随即赶苍蝇似的挥挥手，示意手下放行。
洪渊大喜，嘴上抹了蜜似的道谢。招呼自家那口子赶紧入门。
她越是上贴着感谢，文武越是嫌弃地后退。最后没法，把她轰进了门。
东华门门口驻军很多，方才听到了“肚兜”一词，立马脑补了无数墙根下、花丛中颠鸾倒凤、一树梨花压海棠的画面。
已经获得进门许可的洪渊，领着自家那口子入门。所经之处，全是御军猥琐的笑。甚至还有人推搡了内侍一把，调侃道：“艳福不浅啊！”
更有胆大之人，准备对洪渊动手动脚，手还没触及她的脸蛋，却被她飞来的一个凌厉眼神吓得一哆嗦。
他是经历过两次剿匪战的兵，视人命为草芥，烧杀奸淫无恶不作的匪头子都不曾有这般狠辣的眼神。
一老一少，就这样进了东华门，朝皇宫的东北角走去。
门外斜对着的一座宫殿檐下，闪出一个身影。
幽潭似的眸盯着那双背影良久，眸光微动，似有浆果落下，激起一朵小小水花。暗红入伙的浆果在那暗黑的潭水中浮浮沉沉，再难平静。
“这女人……”
小六角也出现在他身后，才要把怀中藏的“引魂幡”取出奉上。本无表情的脸上瞬间一愣，怀中空空如也。
“请主子责罚！”边说边拱手听命。
百川侧目，“被算计了？”
小六角抿唇，头埋得更低。
“呵……”
小六角眉梢一挑，今天主子不正常呀！算计自己就是算计他，老皇帝交代的“引魂幡”都没了，还笑得出来？
一男一女，一前一后沿着拱墙根走。女的在前面雄赳赳气昂昂，男的在后面埋头看路紧跟。远远看去，像是哪家的婆娘带了犯错的小儿回家准备开揍。
终于，洪渊停了脚步，回头看他，“我还有事先行一步，公公有事自便吧！”
内侍急刹脚步，抬首看她，一缕斜晖照在她脸上，散发着柔柔的光。白皙的肤质在这光中透亮，让人想起温润的羊脂玉。
只一眼又低眉顺眼的埋头，微微点头算是应了。
洪渊看他那眉尾，更垂了。于是抚额叹息，这是黑心干的爹？一个精明到眼睫毛都会说话，一个唯唯诺诺的比小媳妇儿还小媳妇儿。可以建议黑心肝滴血验一个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