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渊眸子清冽,似笑非笑反问:“国师此话怎讲?”
“姑娘心里比老夫清楚。”
她眼波一转,释然一笑,“国师怎么看出来的?”
他大笑几声,眼神越发有光。
“市主鲜少出手,更没听说过在大庭广众下救人。大战那日,市主打出‘烟雨过江’来救你,我就知道你们关系不一般。要知道,那招可是最为损耗灵力的。”
洪渊轻笑,“当日,你伤的我可是不轻呀!”
他没理会这语气中淡淡的抱怨,继续分析。
“之前市主身边的那位姑娘来找我,说是要拿你的人头和我交易。当日说的信誓旦旦,这几天过去还不见踪影,我就确信你还活着!”
怪不得越丹在自己醒来那日冒险刺杀,拼着再没机会伺候黑心肝的风险,还是要出手。除了恨极,还有这场交易呀!
“昨晚宴席,放着那么多侍女不带,偏偏带你这么个‘乳母’,本就令人存疑。你这‘乳母’既不端茶倒水,也不侍奉左右,这不明摆着身份特殊吗?”
“方才一说要留你,市主反应算是失态了。我就确信了!”
“啪啪……”
洪渊大力鼓掌,“国师心思缜密,佩服佩服!”
果然是活了千百年的“老狐狸”,她自认为伪装的天衣无缝,竟也被他识破。不过挑明身份也好,省得自己还得顶着这张姜汁儿脸整日周旋。
国师笑地令人捉摸不透,“已经交过两次手了,还不知道姑娘名字呢!”
她朝他抱抱拳,笑的磊落,“洪渊!”
他蠕动双唇,反复咀嚼了好几遍这个名字。目光悠远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久远的事情。再看向洪渊时,眼神复杂,像是蒙了好几重薄纱,越发让人看不明白了。
“国师一定留我,不仅仅是想试探我的身份吧?”
他眼神清明许多,捋捋胡子,似是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说:“能在我‘龙啸令’下生还已是不可能,再加上‘引魂幡’诱引,绝不可能活!你是怎么做到的?”
洪渊眉梢微动,脱口问出:“‘引魂幡’是你给皇帝的?”
“他整日琢磨怎么除掉我,时不时给他一些刀柄,他的日子才有盼头呀!”
他说这话时,像是在向洪渊展示自己豢养的一只宠物,经常用些奖励来维持宠物活下去的希望。几乎是他让他哭,他就哭。他让他喜,他就笑的。
怪不得“引魂幡”作用与皇帝口中所述恰恰相反,原来是这宠物主人故意放出的一点甜头。当日一战,给皇帝这位尊贵的宠物带去的应是无比的绝望了。
如果一直身处压抑黑暗,便也苦中作乐,习惯了。但是希望曾来过,亮光曾来过,又被黑暗吞噬,想想就觉黯然失望。
“国师挺会玩儿!”
她说得随性自然,眸子沉沉,一丝笑意都没有。
国师满意点头,继续问道:“洪渊姑娘?还没回答老夫呢!”
洪渊笑笑,刚要启唇说,忽像是想到什么,眸光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