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韧点了点头又说:“在我们每次采取重大行动的时候,总好像有些飘忽不定的影子在我周围活动,有些时候,起一些好的作用,有些时候,起一些坏的作用,我也弄不清这些人是些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黄兴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含蓄地说:“你这么有智慧,你的智慧呢,自己发现的问题只能自己去解决,别人帮不了你。”
在这期间,杂货铺又搬到了广州城内小东门附近,为了方便工作,公韧又雇了几个小伙计。
1911年4月23日早晨,黄兴突然来到了杂货铺,进了杂货铺就闯到了公韧的屋里。
公韧见了他自然是十分高兴,拉着他问:“咱们起义的事怎么样了,怎么没有消息了?”黄兴严肃地对公韧说:“公韧兄弟,咱们长话短说,现在我告诉你两件事。一件事是咱们4月26号就要起义,第二件事是,就把这里当作起义的临时总指挥部,你要负责这里的绝对安全。”
公韧点了点头,觉得肩上的担子太重了,压得自己简直有些喘不过气来。黄兴在屋里来回地找,又往院里瞅,公韧问:“你找什么?”黄兴说:“我怎么觉得这屋里少了许多东西,这一会儿才琢磨过来,原来是没看到唐青盈啊,人呢?”
公韧叹了口气,就把唐青盈为了找西品的事儿时常和自己闹点儿矛盾,只好把她派了出去负责三合会的训练和联络的事说了一遍。
黄兴苦笑了一下,说:“无情未必真豪杰,在战场上死都不眨眼睛的人,也难免受儿女情长之累,希望你暂且把这个事情放一放,集中精力准备起义。”
公韧点了点头。
为了使公韧对起义有个大概的了解,黄兴又说了一些起义的情况。他说:“原来咱们定的起义时间是4月13号,并确定赵声为总司令,我为副总司令,并组织了10路军同时进攻。没想到4月13号的起义没有成功,一是从美洲来的大宗款项没有到齐,从日本、越南购买的军械也未来到。另一个事是4月8号突然发生了同盟会员温生才没有通过组织自己擅自刺杀广州将军孚琦的事件,使清方增加了防范。因此我们不得不将起义的时间推迟到了4月26号。”
黄兴又问:“保卫部长同志,你把我安排到哪个房间呢?”公韧不好意思地笑了:“还保卫部长呢,几乎是个光杆司令。这么着吧,黄司令,你就住在北屋里,有现成的床铺,东西厢房里放着一些破烂,拾掇拾掇,安排选锋和勤杂人员住,南屋吗,由我们警卫人员居住。你看这样行吗?”
黄兴拍了拍公韧的膀子说:“你可是把最好的房间腾给我了,谢谢了。”
公韧把前门头早已发展成同盟会员的3个小伙计叫到了一起,安排任务。
这3个小伙子都是20朝上,30往下,两个瘦子分外精神,一个胖子高大魁梧。他叫两个瘦子分别游荡在街的两头,一有风吹草动,就举手朝胖子发暗号,胖子就向公韧报警。
公韧告诉胖子说:“张胖,从这以后,任何人没有暗号,不得进入这个院子,明白了吗?”
张胖爽快地答应着:“放心吧,掌柜的,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决不让他们闯入这个院子,除非他把我杀了。”说完,就提了提裤子,两个瘦子见到他这个习惯的动作都笑了。
公韧严肃地警告他们说:“不要笑。从这以后,大家要格外小心,这是你们执行同盟会的第一次任务,一定要干好。”
3个小伙计点了点头,分别进入了自己的角色。
公韧反手插上了院子的大门,又在北屋墙洞里掏出了一把手枪,别在了腰里,把守在大门旁边。这院子北屋是3间,西屋是2间,东屋是2间厨房,1间厕所,北屋和西屋之间,有一个小后门,直通后街。南屋两间是门头,出售一些杂货,副食之类的物品,一间屋窗户临街,屋门开在院子里。要想进入院子,必须从前门头的大门里经过。当初购买这套房子时,就是看到这套房子既可以在院子里住人,又方便撤退时才买下的。
从这时起,陆续有选锋队员到杂货铺里“买”东西,和张胖悄悄对上了暗号后,张胖就紧三下,慢两下地拍着门。公韧开了门后,选锋队员和院子里的领导人见了面后,公韧就把他们安排在西厢房里,让他们在屋里不能大声说话,并且严禁在院子里走动。
24号早晨,公韧在店门**动了活动,表面上嘻嘻哈哈地应付生意,暗地里却朝街上仔细观察着细微的动静。这时候街上人不多,生意也清淡,一些人不是忙着去做工、做生意,就是一些学生急着去上学,还有一些乞丐,睡眼惺忪,满脸污垢地沿街乞讨。有时候也有一两个警察从街口路过,瘦子急忙举起手装着挽袖子的样子给这边发暗号,胖子就给公韧使眼色。
公韧点了点头,向院子里发出了警告。不一会儿,瘦子的膀子像痒痒似的来回晃了三晃,警报解除,原来那警察并没有进入这条街,而是到别的地方去了。
突然,有一个人进入了公韧的视野,这个人怎么像是韦金珊啊!他穿着一件蓝长袍,礼帽压得低低的,悄悄向这边走来。由于是一身便装,瘦子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所以也没有发出暗号。
公韧的心里一阵紧张,这韦金珊到了哪里,哪里似乎就不太平,是不是他嗅出什么味道了,顺着味儿找到了这里。在这起义的关键时刻,什么事儿也不能让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