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团团的突然反水,也使魔天神教的人产生了分化,大部分人在天书的威吓中,拜倒在天书之下,只有几个假地接天的死党,簇拥在假地接天的周围。
刘斜眼却是十二分的不明白,嘟囔着:“公韧一个革命党,怎么成了魔天神教的副教主,这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
假地接天也更是不明白,对公韧大吼道:“你怎么成了魔天神教的副教主,什么时候加入的,怎么加入的,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公韧看到了这个假教主已经不打自招,不理他,只是对胖团团威逼道:“胖团团,我问你,教主呢,教主哪里去了?”
胖团团慑于公韧的天威,害怕地说:“教主和瘦杆杆一些人,已被我们,已被我们……打死了……”
公韧心里已经明白,两帮火并,真地接天和他的死党已死于非命,那也是罪有应得。于是威严地对假地接天说:“篡权夺教,这可是犯下了死罪,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刘斜眼?”
假地接天看到,在公韧面前已经再也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只好对他的死党说:“上帝的子民们,上帝的信徒们,上啊,狠狠地打死这些异教徒们,狠狠地打死这些不信上帝的恶魔们。”
公韧也对这些教徒们大声吼道:“我是魔天神教的副教主,而这个假地接天却是打死魔天神教的假教主,违背上天旨意的邪教徒。你们痛改前非,还有药可救,要是执迷不悟,继续跟着这个假地接天作恶,真是天不能容你们了,地接天教主可在天上看着你们哩!是对是错,是进天堂还是进地狱,你们可要想清楚啊!”
这些话犹如晴天霹雳,在这些教徒的心里引起了惊天的震动,也在假地接天的这些死党中间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假地接天想到,此时已经没有退路了,还要做最后的挣扎,于是大喊一声:“杀啊!杀死这些恶魔们,杀死这些不信上帝的异教徒们。”
于是双方又打在了一起,不过很快,没有了胖团团和一部分教徒的帮助,假地接天就被打败了,被一些教徒们七八双手摁在了地上,刘斜眼也被乞丐们抓住了。
韦金珊把假地接天按到了公韧的面前,公韧上去一把撕开了他的头套。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这人正是刘斜眼的父亲,香山县县长刘扒皮。
不但公韧吓了一跳,活死人吓活人,也把刘斜眼吓了一跳。刘斜眼哭咧咧地说:“爹啊,你……你……你不是死了吗,怎么还活着……”
刘扒皮哼哼冷笑,说道:“我早就是个活死人了。是公韧这个小子,在攻进香山县城后,把我的老底都揭了出来,使我在政府里,在民间里,都没有了活路,只能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苟活在人间。”
公韧大吼道:“你做的这些事,易容易身,强奸民女,搜刮民财,帮着李瀚章收藏脏物,就是清政府也不能容你,别说是我们革命党了,这就叫自作自受,咎由自取,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
刘斜眼悲鸣地一声长吼:“爹呀,你为什么要救我呀,你要是不救我,可能还有活路。”
刘扒皮悲哀地说了一声:“虎毒尚且爱子,何况人耶!你是吾儿,我哪能不救。”
公韧问道:“我有一事不明,在自立军起义中害我的那个人,在前两天家里失的火,中的毒,还有很多时候,在我身边出现的阴影,是不是你做的局。”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刘扒皮也知道自己活到头了,慢慢地说道:“我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你,是你,叫我没办法活在人间,所以,我在香山县用一个替身活了下来,我这辈子,就是要寻找一切机会除掉你。可惜啊,老天爷并没使我如愿。”
西品却再也听不下去了,大骂道:“这就叫老天爷睁着眼睛,老天爷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她把孩子塞给一个乞丐,夺过了一把刀子,一刀子一刀子朝着刘斜眼的身上捅去,一边捅着一边骂着:“这一刀是为我爹报的仇,这一刀是为我报的仇,这一刀是为那些冤死鬼们报的仇……”
刘斜眼在一刀一刀的反复穿刺下,白眼珠露出来了,嘴里往外冒着血泡,气是只往处出,不往里进,不一会儿,就一命呜呼,到地狱里再叫小鬼们折磨去了。
韦金珊仰天长叹,大声叫道:“光绪圣上,我知道你这一生,最敢贪官污吏,贪官栽到你手里的,不计其数。你让臣下调查李瀚章一案,臣下殚精竭虑,不敢懈怠,19年了,终于水落石出,替李瀚章窝脏的刘扒皮终于落到了我的手里。我这就执行大清律法,送他到应该去的地方,圣上在九泉之下,也好安心——”
说完,一把刀子从刘扒皮前胸进,后胸出,刀子一出,一股污血窜出,刘扒皮立刻毙命在脚下。
再看战场,又是满目凄凉,北洋兵、乞丐,魔天教徒,死尸枕藉。田中草,这位乞丐国的国师,也早已躺在了这些尸体之中。
云中游颤颤巍巍地走过去,抱着田中草的尸体哭道:“田中草啊,田中草,我的老伙计啊!多少次你死里逃生,没想到今天你竟死在了这个狗官的手里。你这一走,不知又有多少个乞丐得不到救治要死了!我那可怜的国师哟,我那老伙计哟……你不该走啊,你走了,倒是早早地享福去了,可我呢,我就惨了……”
唐青盈劝师傅道:“师傅呀,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赶紧走吧,等一会儿,要是城里的北洋兵杀来了,又麻烦了。活着的还要活命啊!”
听了徒弟的劝告,云中游知道此时也不是伤心的时候,赶紧领着那些活着的乞丐们,向远处走去。
这时候,天已经渐渐地黑了下来,周围就如一张巨大的黑色帷幕一样,黑暗得叫人窒息。四个大人在黑暗中紧紧地依偎着,摸索着向前行走,……路还很远很远,但是他们决心勇敢地坚强地一直走下去!
民权和民生,这两个小子,却在母亲的背上怀里深深地睡熟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