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通天鼠将双目紧闭面色暗淡的中年人放倒在床上,然后与蓝布衫各怀心思的站在床前,一时间沉默无比,久久没有言语。
虽然现在通天鼠看似面色如常,背后却是火辣辣的疼痛,他刚才强忍着这种难捱之痛将蓝布衫父子二人带回了家中,此时卸下心中重担却是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沉跌坐在了地上。
通天鼠小心翼翼的将身上的衣衫褪去,扭头瞥见背后的肌肤竟然变成了一片赤红颜色,仿佛刚被沸水浇过一般,只要稍微活动便会钻心的痛。
“小胡子你…我…我去取水…帮你处理一下…”蓝布衫见到了通天鼠那副杀人时的癫狂状态,比起平时的嬉笑模样简直判若两人,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开口,生怕这小胡子将自己的内脏掏了去,此时见到通天鼠虚弱的模样,也是咬咬牙开口说道。
通天鼠淡淡说了声多谢,便又是一阵呲牙咧嘴,双目紧闭起来。
蓝布衫见状松了口气,转身来到外面,余光却瞥到了井边的一把带着倒刃的钩镰,虽然经久未用却还是银光闪闪,便鬼使神差的将其握在了手中,面色阴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打好了水,蓝布衫小心翼翼的将木盆放在了通天鼠身后,双手撩起寒凉的井水便向通天鼠背后浇去,通天鼠只是闷吭一声,额头上便泛起了豆大的汗珠,双手紧握咬牙不语。
眼看着井水被通天鼠身上的血水染得通红,蓝布衫停住了双手,面色忽然紧张无比,缓缓向着身后腰间摸去…
通天鼠虽然背上疼痛,但还是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不过他只是嘴角微微翘了一翘,也没有再多表示,只感觉身后那物缓缓的靠近了自己身前。
随着一阵比之前更为剧烈的疼痛传来,通天鼠感觉自己的背后好像被人泼上了一层滚油,喉咙中发出了一阵低吼。
“小胡子…你没事吧…”见到通天鼠这副样子,蓝布衫手上一松,手里的东西便哗啦一声落到了通天鼠面前。
通天鼠眯眼一看,只见地上是一片杂草模样的红色植物残渣。他面色虽然痛苦,却也多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咬牙问道:“小子…这是什么鬼东西!亏我平时还待你不薄…你这是想弄死我吗?”
“小胡子,这些是之前在此住过几日的客人在井边种下的药草,虽然它药性剧烈,但是却能消除炎症…当初我几次想要将它铲除却没忍心动手,没想到今日却派上了用场,你姑且忍一忍应该就会没事的…”蓝布衫紧张道。
虽然蓝布衫刚才握起了钩镰,但只是刚刚有个念头就连忙被自己打消,责骂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心思,一转头时却看见了井边的救命稻草,便急急忙忙将它们割了下来捣成碎末,装入袋子别在了背后。
当初自己曾经脚滑擦伤,蓝布衫也试过这种药草,那种火辣的感觉简直如同掉进了辣椒窝一般,让自己永生难忘,虽然后来伤口的确完好如初,但自己却也再没胆子轻易尝试,如今见到这小胡子伤势惨重,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用上这种办法…
通天鼠闻言更是呲牙咧嘴,直感觉后背已经不是自己的一般,不过这药草倒也当真像蓝布衫讲的那样神奇,虽然一开始的感觉的确像是酷刑,但这种剧烈的痛感过后便是一阵酥麻,最后竟化为了一种无比清凉舒爽之感,让他不由得呻吟出声,反应过来也是连忙闭上了嘴巴。
又过了片刻,他尝试着活动了一下上身,发现背后的那种痛感居然几乎消失的无影无踪,也是倍感神奇,将满是血污的衣物在木桶中随意涮了一涮披在了身上站起身来,来到了床边。
他探查了一下中年人的状况,发现他虽然五脏六腑受伤不轻,但好在终于撑了过来,也是松了口气。不过这种状态只是能够暂时维持,若是短时间内得不到处理,这中年的状况还是让人堪忧。
正在通天鼠犹豫着如何是好之时,却忽然察觉到一阵异样,他将双手在身上擦了擦,对着蓝布衫说道:“小子,你先在这照顾一下老哥哥,我去去就来…”
“小胡子…可是你的伤还未好彻底…这草药…”蓝布衫急声道。
通天鼠闻言咧了咧嘴心想现在可不是上药的时候,他一把将草药接了过来拍了拍蓝布衫的肩膀,然后便匆匆忙忙的奔了出去…
通天鼠一踏出了大门,一眼便看见了井边的那把钩镰。他将其握在了手上,几步便来到了远处,侧头冷声说道:“没有了帮手你居然还敢追来?真是好大的胆子啊…英雄盟的!”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淡笑一声,便从通天鼠身后的树上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