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如此,但洪不铸的面上却是有些为难…
因为水天生就与火相克,化生堂人一旦来到水灵太过浓郁之处,浑身就会不自在,洪不铸自然也是如此。
姑且不说换做浅水,哪怕是眼前的水势稍微平缓一些,洪不铸都能咬牙尝试。只是他本身不谙水性,若是就这么愣头青般一个猛子进去,恐怕就再也出不来…不过眼前这洪流汹涌,就算是再谙水性,估计也很难通行。
洪不铸左右看了一眼,见到此处地处偏僻,荒无人烟,除了自己身后的两列脚印之外,几乎再无半点有人来过的痕迹。不过他见到东方远处地势渐高,其上又有影影绰绰,或许是座能通过身下鸿沟的吊桥也说不定,也是迈开步子奔了过去。
所谓望山跑死马,虽然那边看似不远,但脚下道路坎坷颠簸、地势忽高忽低,洪不铸实在无法动用功法赶路,也是绕了好一阵子才终于到达,随后却是一阵失望。
虽然眼前此处的确是座吊桥不假,但也许是因为年头太久的缘故,吊桥上的木板早已腐朽殆尽,只剩下了钉在两侧岸边的两道铁索,在半空中摇摇晃晃。
洪不铸抬脚稍稍试了一试,发觉这两道铁索固定地还算结实,只是在他刚刚踏上瞬间,这两道铁索便摇晃的剧烈起来,让他连忙撤回了脚步,背后冷汗直流。
若是换做平常,此处自然是难不倒洪不铸的,就算他单靠臂力,也能从铁索上攀登过去。只是此处越向河流中心,水之灵气越是浓郁,让他无法使出半点力气。若是自己如此通过,只怕会与自己强行渡河是同样结果。
因为此处地势颇高,他左看右看也实在找不到第二条道路可循,也是咬了咬牙决定铤而走险。
他回到身后树林,选了一棵手腕粗细的小树削成长条架在了两条铁索上,准备利用腰力一点一点滑蹭到对面。
洪不铸稍稍尝试之后,发觉此举虽然看来并不轻松,却也的确奏效。他每次腰上用力一挺,双臂便会顺势将木棍向前挪动一些距离,卡在铁索上的缺口中。就这样,他终于来到了洪流的正上方…
此时的状况果然同他猜想的一样,身周的水之灵气已经对他的力气产生了削弱,若是自己的熔岩之气完全被克制的话,后果必然不堪设想,所以他自然不能在此耽搁…
可是就在他准备再次向前挪动的时候,面色却是忽然一阵惨白。他转头一看,只见右侧铁索上两道链环距离太近,竟然将木棍那端死死地卡在了其中,无论他如何用力,也是无法撼动丝毫。
洪不铸吊在半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情急之下手上突然失去了控制,下意识地运转起了修罗火咒来,将这木棍手握之处烤的滋滋作响!
这根木棍不过只是普通的木材,又怎能架得住洪不铸的神火气息?好在他及时反应过来,及时将功法收回,这才及时避免了手中的木棍断成三截…不过还是在木棍之上留下了两道熏黑的掌印。
看着头顶的两道痕迹,洪不铸的心中也是一阵后怕。冷静下来过后,他忽然有了一个主意!自己这根木棍两端还有一些长度,反正右侧那端已经卡死,何不将其直接斩断,让自己挣脱困境?
想到此处,洪不铸身子一拧便将右手攥在铁链之上,准备用左手运转起修罗火咒,将眼前的木棍斩断。
因为洪不铸心中紧张,又被水灵之气压制得厉害,将本来轻而易举之事变得手忙脚乱。他费了好大一番工夫,才将木棍重新架在了铁索之上…而他本人也因此变得气喘吁吁。
“还好这里没人看见…不然我这脸面都要丢尽了…”洪不铸寻常都是淡定无比,哪里会出现如此狼狈模样,他深深呼了口气,就要咬紧牙关继续向前。
可就在他再次向前荡去的时候,意外还是发生了…
因为木棍断了一截的缘故,刚刚两道掌印也向着右侧挪动了一些距离,虽然它们看上去并无大碍,其实已经受了不小的“内伤”!
就在洪不铸身子一荡,一起,一落之后,只听得咔嚓一声,这根木棍终于承受不住他的重量,从其中一道掌印处断裂开来。
洪不铸感觉手中一空,顿时心中一凉,暗道:吾命休矣!然后丝毫没有犹豫地向下坠去,即将落入身下的湍急的流水之中!
可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木棍咔嚓一声断裂之后,他忽然听到前方铁索之上传来了几道脚步轻踏声响,没等他发觉来人是谁,这道声响就来到了自己头顶。洪不铸只觉得腋下一紧,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道从下落状态扯了回来!
然后,来人的脚步未停,就这么拉着洪不铸在铁索之上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前行,眨眼间就将他带到了岸边,轻轻地扔在了地上。
洪不铸愣了半晌,这才终于恢复过来,急忙对着身后这人抱拳道:“多谢前辈出手相救…”
一阵慈祥的笑声过后,来人缓缓开口道:“出家人以慈悲为怀,郄血尊不必多礼,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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