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雪雯这一开口便如同滔滔江水难以停歇,直到感觉口干舌燥才渐渐安静下来。在这短短半个时辰的时间里,她说出的话语要比自己在南峰时还要多出些许。
将吕纯所有罪过道清,施雪雯的郁闷心情这才渐渐冷静下来,只是她见到云浪一直在旁默不作声,心中也是有些担忧后者是否因为过度气愤,在酝酿着什么出格之事。
“师兄你放心!等我找到吕纯…一定会让他给你一个交代!”施雪雯粉拳紧握,身上的气势渐渐冷冽起来,想以此方法来试探一下云浪的反应。
可云浪非但没有附和,反而一把捏住了她的拳头,淡淡笑道:“放心,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清的…如今古门大选在即,我可不想因为私事损害了宗门利益…”
“此话当真?”施雪雯有些不敢相信他的反应,半信半疑道。
“自然当真。”云浪柔声道:“就知道你会劝我,所以昨日见到他时,我才忍住没有动手…”
施雪雯闻言正要回话,却发觉自己已经被人捉住拳头,脸颊之上顿时飘上两抹绯红:“师兄…你处处都要谦让别人…你就是太过心软!”
施雪雯自从来到玉壶宗就在刻苦修炼,对于男女之事也止于目光接触与言语沟通。可是现在,她这一座冰山美人,却在云浪温热的掌心中渐渐消融。
云浪身姿俊逸,风度翩翩。自从施雪雯见到他的那刻起,这位师兄就成为了自己心中的昂昂之鹤。而施雪雯正是以他为榜样,才有了如今成就,又因为爱慕与他,才选择留在了玉壶宗。
让她有些难以置信的是,当年让她高山仰止的师兄,如今就在自己身前,而自己正被握在他的手中。
施雪雯的心脏狂跳不止,仿佛全身血液都被抽到了头脑之中,直感觉沉沉昏昏。虽然只是短短片刻,她却感觉将自己来到玉壶宗的所有年头加在一起,也差不了多少时分。
“雪雯…”感觉到云浪的热气吐在自己耳边,施雪雯却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挣脱了束缚,面红耳赤地跳到了一边。
“师妹?你怎么了?”见到施雪雯行为异常,云浪也是面带疑惑,开口问道。
“我…没…我没事…”施雪雯脑子奇乱无比,急忙想找出个话题缓解此刻尴尬。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忽然记起了外出的弟子归来时,曾汇报给自己的一件事情。
“对了…除了古门大选之外,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询问师兄…”
“师妹但说无妨…”
“那就是…狼赟!”施雪雯忽然说出了一个名字。
云浪闻言呼吸一滞,目光死死地盯向了施雪雯,可还未等他开口,就听到前者继续开口说道:“不知师兄可有在玉壶宗中听到过这个名字?”
云浪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面无表情地问道:“师妹,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前些日子我派遣南峰弟子去泱都城购置物资,他们在寻找落脚处的时候遇到过这样一件事…”施雪雯仿佛没有见到云浪的表情,只是自顾自地解释起来。
那日,两名弟子受到施雪雯的嘱咐,前去泱都购置一些帮助修炼之物。因为购置之物颇多不容差错,他们清点之后时间已经太晚,便只能在泱都安顿下来。
也许是二人在施雪雯门下耳濡目染,也有些不喜吵闹,便寻到了一处偏僻地方准备落脚。等到他们来到房间打包好了行李,才终于得到空当下楼用膳。
二人选了最末尾一间房屋入住,才刚出门,却被拐角里那间房屋中跑出来的一个孩童撞在身上,在这之后又有一位女子面色焦急地从房中追了出来,向着二人歉声连连。
不过只是孩童嬉闹,二人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可就在他们正要转身离去时,却被那位女子喊在了原地。
原来这女子是见到他们身着玉壶宗服饰,向他们打听玉壶宗中可有一位叫做狼赟的长老。二人多问了一句这位叫狼赟的与她是何关系,女子淡笑说她们是一家人。
因为他们二人是施雪雯的亲信,知道的事情也是不少,如今玉壶宗能称得上长老的只有三位,至于什么主峰上的长老纯粹是子虚乌有之谈!他们稍加思索便猜测到是否是哪位弟子外出留情时,刻意用了长老身份隐瞒?
不过虽说如今的玉壶宗实属荒凉,但东西南三峰弟子加起来也并不是少数,他们可没办法将所有人的名字一一记住,也只能准备实话实说。
可还未等二位开口,楼下却忽然有一阵吵闹传来,他们透过栏杆径直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竟然是那西峰长老吕纯!紧跟在吕纯身后的是西峰的两名弟子,只是此时的他们正一人扛着一个浑身酒气的黑衣男子,向着楼上走来…
这吕纯喜欢刁难弟子的恶名在外,二人自然是不想惹上麻烦,也只能趁着还没被人发现,转身返回了屋子,直到听到吕纯几人关上了房门,才偷偷地将包裹带上,连房间都没退就逃离了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