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夸江遥办事稳妥,该说的他能说点子上,不该问的他一句不多嘴。
江遥嘴巴甜,府里丫鬟侍女,江遥都是姐姐、妹妹地叫。
这个说,李总管昨日穿的天青色窄袖圆领衫好帅呀。
另一个说,那天我见他穿浅紫色面如傅粉,才叫好看呢。然后双手捧腮,做陶醉状。
府里上下人等都买江遥的帐。
柳叶采桑、养蚕、织锦,黄莺都没少帮忙。这个热心肠的姑娘同情柳叶的境地。
当着柳叶面没少数落薛尚,“家里放着天仙似的妻子,去求什么不着边功名。”
柳叶只是笑,不解释不反驳。
“这个男人野心太大,你就不担心?”黄莺看柳叶没心没肺地,她的话根本就是耳旁风。
“担心什么?”柳叶手里的织梭来回穿梭。她抬头,飞快地瞥了黄莺一眼,惊讶道。
“看你挺精挺灵的,却原来是个糊涂虫。我是说野心比你重要多了,为了他的野心,你就不担心自己成为牺牲品吗?”黄莺一针见血。
扎得柳叶停下手里活计,柳叶沉默,她从来没往这上想过。
她只是一门心思等着他回来,三年五载,十年八年,她都愿意等。
“柳叶,当局者迷吧?我何尝不是看不开,心强有什么用,只怕命是不济的。”黄莺叹息说。
柳叶看着一脸落寞的黄莺,心有戚戚焉。
“莺姐姐,我只恨自己不是男儿身,世人有眼无珠,我却是慧眼识人的。我若是男儿,咱两配了一对,莺姐姐,那时可是孟光接了梁鸿案。”
柳叶过来依偎她坐着,黄莺手指点她额头,“下辈子我托生男儿,天涯海角寻了你吧。”
她飞蛾扑火般选择爱情,却放弃了家族。黄莺姐姐为了嫁给心仪的人,却蹉跎了岁月。
黄莺的话一语惊醒梦中人。她不顾一切去追寻的,真的会是水中月镜中花吗?
柳叶闲暇的时候也常过来帮黄莺的忙。
黄莺手头活往往压好几件,跟来人说忙不过来,来人说就相中她的手艺。
黄莺又是刀子嘴豆腐心,人家一番恳求,她少不得起早贪晚。
柳叶过来帮忙,黄莺跪坐在绣花撑子前,一针一线地点灯熬油。
黄莺眼睛都熬红了,看到柳叶进来,放下手里活计,站起身活动筋骨。
柳叶一边给她捶肩膀敲打后背颈椎,一边数落她,“你逞什么能,活多,坚决推掉就好。平时小嘴巴巴的,到了真张,就成没嘴葫芦。”
柳叶拿手指点她额头,“你呀,看着挺精挺灵,”
黄莺咯咯笑,“哈,一字不漏,你又送回来了。”
柳叶这厢数落,那厢手里穿针引线。
黄莺捧起锦缎放在脸颊摩挲,“这质地手感,穿在身上该有多舒服。从小到大,我没穿过绸缎衣裳。”
柳叶看着黄莺一双巧手上下翻飞,精美的绣品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有一段时间没有收到薛尚的来信。他为了野心,可以抛下她远走他乡。
黄莺说得没错,相比于他的野心,自己真的什么都不是。
柳叶呆呆地出神,黄莺叹息摇头:“傻丫头。”
李固言亲自下令,派谴薛尚捉舌头。薛尚带上三个人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