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也是这种状况吧?裴氏还在迷茫地求证。一道凶狠的声音打断她的幻想,这一切不是梦,是真的,是实实在在发生的。
“犯妇裴氏伙同夫君密谋造反,又指使子侄和朝廷对抗,拉拢部下家属对抗朝廷。罪大恶极,拖下去关押在审。”
裴氏披头散发,身上的襦裙都湿了,寒冬天气并没有穿御寒衣物。她是从室内直接拖出来的。
她的头磕在砖地上,砰砰作响。“长官,军爷,是,老妇人死有余辜,只是刘氏其他子侄年龄尚幼,他们并没有参与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所有事情都是老妇和侄子刘稹所为。要打要杀就冲老妇来吧。恳求长官留下孩子们性命。”
长官不为所动,冷着面孔将公子、小姐悉数押下去。
官兵从刘府搜出的金银玉器,堆叠在院子里。金银铜钱堆积在府库里,穿钱的绳子有的都烂掉了。丝绢布匹堆积在府库里,有的布匹压在库底,上面长有霉斑。
世人都道钱财少,积到多是眼闭了。刘从谏几代人搜刮钱财无止境,到头来财富充公,夷灭九族。
当年甘露之变后,王涯、李训、韩约等人的亲眷逃离长安,投奔刘从谏。刘从谏收留他们,这些人追随刘氏造反。
三天后在路州街市,裴氏被车裂。当时行刑场面,就连成年人都不忍卒看。
这样的酷刑针对一个女流之辈,视觉冲击力太强。裴氏撕心裂肺的尖叫声直冲云霄。围观群众中一位老人心脏病突发,受不了酷刑的惨烈程度。老人竟然先于裴氏死去。
郭府、王府、刘守义、刘守忠等一众刘从谏的得力助手,均是满门抄斩,没收财物。
张仲清、石雄等作为监斩官,坐在高高的台子上。柳叶手指宝剑侍立在石雄身后。
王副将带领手下维持路州社会秩序。张校尉、常胜等人维持刑场秩序。
柳叶站在石雄身后,台下刑场发生一切避无可避,都收在眼里。
这次行刑真是杜绝‘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弊端,已往讨论满门抄斩,男丁没有马鞭子高还能侥幸存活,这次襁褓里的婴儿都难逃一死。
女子也不是充配奴籍,直接砍脑袋。行刑场面简直就是人间炼狱,呼嚎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柳叶饶是见惯生死,面对这样的场面,他无法直视。无论妇孺老幼的杀戮,收割生命就和收割韭菜一样。
他垂下眼皮,看着自己脚尖,无奈五感灵敏。耳边的惨叫声更像是直击内心。
这一场杀戮,割掉几千个脑袋。路州街道血水横流。虽然列在死亡名单上的都是平日里在路州作威作福,欺压黎民百姓该杀之人。
但是杀戮连同襁褓中的婴儿甚至于孕妇都不放过,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路州市民上街采买办事,尽量避开那条路径。死在那里的人太多。谁知道会不会碰上心有不甘的魂魄缠身呢。
石雄命令手下,刨开刘从谏的坟墓,将刘从谏的尸身拉到街市上,进行鞭笞。爆尸十余天,扔到野外。
路州初定,石雄大摆宴席,犒劳三军。在路州城内昭义军队的营栅内摆设流水席。
路州投降将士们还是各司其职,待遇比刘稹时期还好。当时郭谊把持军队,王协、李士贵参与军队后勤保障。
王协和李士贵对钱财贪得无厌,搜刮钱财的主意打到士兵的军饷上面。夹衣棉衣的发放打了折扣,士兵的伙食补给被两人暗中联手扒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