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寒坐在马车内,看着对面一言不发的素轻一,“可是累了?”
素轻一摇头,“我心中有个猜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说说看。”
素轻一想了想道,“刚刚我给凤鸣解毒,发现他并不是仅仅中了焦鼠草的毒,还中了另外一种毒,最奇怪的是,这另一种毒,恰恰是克制焦鼠草的。”
“克制焦鼠草?什么意思,你说的明白一些。”
“就是,凤鸣似乎提前吃了解药,不,也不能说是解药,应该说是克制焦鼠草的药,因为这个药而令焦鼠草的毒没有发展的那么迅速,否则,就算是哀家来,他也必死无疑。”
“你是说,有人知道今日会发生什么,而提前给凤鸣吃了克制焦鼠草的药来保他一命?难道衙门内有奸细?”
“有没有奸细是你们要查的,我是想说,这种手法,我曾经见过。”
楚星寒彻底懵了,“手法?下毒的手法?”
素轻一道,“你还记得齐弓为什么被赶出皇宫吗?”
“朕自然记得,他用宫人试毒。”
素轻一点头,“对,他用宫人试毒,试的是大还丹之毒。但是为了让试毒的人不那么容易死,他会在下毒的同时,用上毒性相克的另一种毒来克制大还丹毒性的爆发,这样他就能更详细的观察到每一次配方改进的不同。”
楚星寒皱眉不语。
素轻一又道,“后来师父神智越发不清,可这种试毒的手法却好像成了习惯,即便是喝了再多的酒,他也能准确的进行下去,根本不用提醒。”
“你是说,焦鼠草的毒是齐弓下的?”楚星寒终于听明白素轻一要表达的意思。
素轻一没说话,嘴唇抿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看着楚星寒,带着几分纠结。
楚星寒不忍,“或许还有其他人也有这种癖好。”
素轻一叹了口气,眼圈微微发红,“若不是我看到焦鼠草的毒性似乎不对,也不会想着去查看另一种毒。而这种毒本不常见,若用毒之人不精通两种毒药的毒理,又怎么可能配合的如此完美。楚星寒,我想不出这世间还有旁人。”
齐弓离宫之后,楚星寒一直未曾关注,前段时间因为太后的毒他曾派人找过,却音讯全无。如今突然出现在京城还犯下如此大案,楚星寒有些想不通。
“难不成他炸毁京兆府就是为了报复当年朕赶他离宫?”
素轻一摇头,“师父的神智已经混乱不清,如此精妙的计划,绝不会是他设计的。”
“你怀疑齐弓被人控制?”
素轻一道,“除此之外,我想不出还有其他可能。”
“苏南城?”楚星寒低语,又兀自摇头,李西送来的消息说苏南城已经跟着姬于宁去了西王朝,不可能分身在此。
“熟悉齐弓的,还有李斯。”素轻一开口,“你的人一直没有找到他吗?”
楚星寒沉吟片刻道,“此事朕会处理,你不要担心。焦鼠草的事情也不要告诉别人。”
素轻一道,“哀家知道,救人是医者本分,其他事情,哀家不管。不过,若是有一日你真的见到了齐弓,还请看在哀家为你救人的份上,留他一命。”
素轻一突然的疏离让楚星寒有些无措,他回忆一下发现自己并未说错话啊,怎地好好地又变了脸。
“前面的如意酒楼有烤乳鸽,味道不错,你要不要尝尝?”楚星寒问。
素轻一抬眼瞥了瞥楚星寒,不说话。
楚星寒掀开车来帘道,“李南,去买十只烤乳鸽。”
素轻一望着楚星寒的侧脸,心中百味杂陈。能设计蓝商瓮中捉鳖,又能策反楚星礼为他拼命,却连一个武功不怎样的李斯都找不到,素轻一发现,楚星寒的每一句话,她竟都存着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