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来了。
三人回青云仙门的时候,无一不是狼狈不堪,当时他已经精疲力尽,加之那时候大家身上都带着伤,他匆匆一瞥后,也没有太在意。
没想到过了多月,伤口虽然已经愈合,可再看时,这个伤痕更显得狰狞可怖。
陈愿是什么样的人,有多大的能耐,没有人比君忆更清楚。
从这个咬痕的愈合程度上来看,只怕是深可见骨。可想当时那人用了多大的力道。
她如何忍得?这么痛,便是一个大男人也未见得忍得了。
可她又是为何任人咬住了外人不能碰的位置?
便是那种情境下,她能清醒的带着他们二人出去,就足以说明,当时的人绝非敌手。
那只可能是——
思及此,君忆忽然打了一个冷颤。
他记得,他彻底失去意识前,他们三个人是在一起的。
以陈愿对自己的情意,若那人是自己,她大可以此要求他结仙侣。
可自从回来后,她似乎有意无意间疏远自己,更亲近风无为,难道说——
一息未过,君忆推翻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不可能!
陈愿不是这样的人。
风无为更没有这个胆色。
可是——
君忆不能自已不受控制地又往那方面想了。
就连师尊无上道人提及蛊惑鸟幻境都忌惮几分,更何况风无为?
莫不是真的如自己所想?
心中有所想,搁在陈愿颈侧的手指尖不知觉中加重了力道,顿时弄醒了陈愿。
陈愿睡的好好的,突然感到颈侧的伤口一阵子刺疼,眉头紧蹙,指尖对扣,一个召唤千尾的动作,蓄势待发,忽见上方的人的轮廓有几分熟悉。
她一惊,问道:“君忆?”
君忆尚不知自己弄疼了她,应声垂眸下望,对上陈愿疑惑的眼神,竟在第一时间慌乱地转开了眼。
“你怎么了?”陈愿不动声色地整理敞开的领口,希望君忆不会想太多。
只是,此举看在君忆眼中,更像是掩饰。
他张了张嘴,想借由这股冲动问出自己心中所想,可最终他仍没有勇气冲破那道虚无的枷锁,只道:“没什么。”
闻言,陈愿暗暗松了口气。
一面想着他不问最好,省得以为自己想以此要挟。一面又觉得难受,明明吃亏受委屈的人是自己,却还要费尽心思不让他知晓,避免他分心,她何苦来哉?
二人对坐无言,过了半晌,陈愿率先打破了僵局,问道:“我睡了多久?”
君忆本想告诉她没睡多久,结果说出口后的话变成了,“睡得可好?”
话音落,二人皆是一愣。
陈愿眼中的疑惑更浓,颇为担忧地看了他好半天,才道:“君忆,你可是哪里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