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会的吧?
那么纯粹的眼睛里面的失望,他不想看到。
可是他的腿……
聂允宁深深叹了口气,催动着轮椅往小路走去。
警卫员赶忙跟上,聂上将摆了摆手,示意并不需要。
“我想自己转一转,就在附近。”
警卫员犹豫了一下,还是留守在了原地。
聂允宁心情复杂,在密林中走走停停,就看到了一个女生。
她穿着军装,双脚泡在水中,裤脚挽到膝盖,手里举着一根木棍,看着像要钓鱼的样子。
但她钓鱼的工具……
云沫将木棍抬起,把面包片串到针头上。
聂允宁失笑的发现,棉线下方是奇怪的针,连个钩儿都没有。
云沫知道边上有人,她没理会,对方也没理会她。
两个人一个看一个钓,就这么过去了十来分钟。
面包终于用完了。
云沫还像模像样的举着钓杆。
聂允宁紧绷的神色松懈下来,若有若无的问,“小丫头,你要喂鱼的话,何必费这么大劲呢?”
云沫没有回头,“我在钓鱼啊。”
聂允宁失笑,“你是效仿姜太公吗?”
“老先生知道姜太公?”
聂允宁锤了锤腿,“愿者上钩也得有足够的诱惑啊。”
“是吗?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聂允宁对这个能接上他话的女孩子挺感兴趣,话里似乎句句藏着玄机,老气横秋的样子。
“看你年纪不大,心思倒挺重”。
云沫低头笑了一下,继续看着鱼竿。
“年轻人,不只是在钓鱼吧?”聂允宁难得起了攀谈的心思。
“昂……也许,顺便思考一下人生?”云沫盯着清澈的溪水,吊儿郎当的回答。
“呵,年轻人眼中的人生,现在什么样子?”聂允宁失笑。
云沫把鱼竿收了起来,解下银针放回手环里。
一条小鱼从脚边过去,她瞬间向小鱼伸去罪孽的手,结果小鱼从她的手心里滑了出去。
云沫看着鱼尾巴一摆一摆的游远,没有正面回应,反而问道:“听过亢龙有悔的故事吗?”
聂允宁沉默着。
云沫弯腰继续找鱼,抽空讲述着这个故事。
密林间除了她的话语,一切都静悄悄的。
故事讲完,云沫一条鱼也没有抓到,反倒是弄了一身水。
指桑骂槐!
聂允宁听出了画外音,他复杂的笑了笑。
联邦不就是故事的那一条龙,位居高位而不戒骄吗?这么下去,终有一天会遭祸。
他要继续放任吗?当然不!
轮椅转动,聂允宁准备离开,带着前所未有的决心。
听连羿所说,已经有办法找出星盟的人,如果是这样,哪怕他站不起来,也绝不允许联邦这么下去。绝不允许再拿蓝星当做牺牲品。
云沫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响动,微微侧头,看到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
云沫歪头看他的腿,面露思索之色。
“哎…”
等她想到什么,想叫住对方的时候,那男人轮椅转的飞快,已经走远。
云沫摇了摇头,把这个陌生人当成树洞,吐槽了压抑的情绪,现在的心情舒畅了很多。
她捡起一块石头,狠狠地打了个水漂,然后穿上鞋,拍拍手,朝着来路走去。
有个伟人不是说过吗?
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