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仁你这师傅……平时就是这般当着?”</p>
舞马原本是想让刘文静把宇文剑雪叫过来。</p>
师傅传唤徒弟不应该是最合理不过的事情么。</p>
没想到合着最后还是得舞马亲自登门,由此也可以想象刘文静这个师傅在徒弟名下威信实在不咋地。</p>
“哎,此言差矣。我是不舍得……”</p>
刘文静道:“反正离得不远。”</p>
刘文静平日里想见徒弟便是这么个步骤,全未想到舞马心细从这儿瞧出些痛脚来。</p>
“你听着,”</p>
舞马无奈看着趴在宇文剑雪家院子墙头举目张望的刘文静,</p>
“剑雪跟我拜师这件事儿急不得,最好是循序渐进,我们待会儿进去以后你看我眼色行事,不要轻举妄动。”</p>
“我自己的徒儿自己还教训不得么?”刘文静道:“我叫她往东,她绝不敢朝西,你便看我如何使唤……”</p>
“那您干嘛爬墙头啊。”</p>
“我徒儿听不得敲门声,”</p>
刘文静压低声音,</p>
“你去前面正门看看上面那密密麻麻的狼牙钉就知道了——谁敢敲门就是一手血。”</p>
“我早就看见了,在你们家我就看见了,”</p>
舞马强忍住耐心指着正门,</p>
“肇仁你看看,门上这些根根炸起、尖牙利刺、触之见血的钉子——像不像你徒弟。”</p>
“哎……你小声点啊,”</p>
刘文静按住墙头正要呼喊宇文剑雪的名字,听了这话当即低下脑袋,</p>
“你这样说可就有些过分了……怎么说我徒弟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世佳人,晋阳军营里觊觎我徒儿美色的汉子连起来可绕太原十八圈——你说钉子多难看。”</p>
舞马冲着刘文静招了招手,“你先下来。”</p>
“干嘛,”</p>
刘文静颇有些不乐意地往院子里瞧了两眼,</p>
“这么高的墙,我又这么大岁数,上来一趟要得老命。”</p>
“快下来。”</p>
刘文静顺着墙根溜了下来,一身官袍前面蹭的全是灰,两只干巴巴的手在前胸小腹袖子上来回拍灰,“累的我待会儿还得拍一次。”</p>
“我是说性子,”舞马凑到刘文静耳边,“你徒弟的性子就像这门上的刺。”</p>
“这还差不……也没这么夸张。”</p>
“所以咱俩要想走进这扇门,绝不能强攻而要智取。”</p>
“这个嘛……我已经进来了,”刘文静嘿嘿笑道:“现在是舞郎君你要进来。”</p>
“我不像你,”舞马道:“我没打算翻墙进院。”</p>
“我也没翻墙——我是趴在墙头上叫她出来。”</p>
舞马正色道:“我是要正大光明走进去——让她听见我的脚步声,就乖乖给我开门。”</p>
“噗呲……”</p>
刘文静眼瞧着舞马。</p>
他实在不想笑出来而又着实憋不住,只好把自己憋成内伤。</p>
“舞郎君你可……可真有意思。”</p>
自家徒弟是什么性子,刘文静再清楚不过。</p>
不可能的。</p>
“只要你听我指挥一切皆有可能,”</p>
舞马拍了拍刘文静的肩膀,丝毫不在意对方的态度,</p>
“我不开口你就绝不要提拜师的事情——我要她自己提出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