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觐辰一贯的冷漠,伍子依认为他应该是一个不会笑的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像极了二叔某一次从海船上带回来的洋人泥塑,活灵活现却冷冰冰的。
世子面对陛下的威严显得更加的从容不迫,可伍子依在一旁看着,都不得不捏一把汗。
都说王者的不怒自威往往在无形之下产生高度压迫,而此时陛下脸上带着丝丝笑意,可她知陛下在试探世子。
祖父曾告诫过她,新帝刚登基不久急功近利,为人多疑多思,最是忌惮德望高的功臣,此次南城换防,虽有些险阻可世子遇事冷静,杀伐决断都干净利落,事情办的极好,还解决了南席山常年缠居的土匪窝,做的大快人心,而近日陛下又在为军权担忧,突见此事办的如此快捷,必定会多疑。
“陛下给微臣五十日的时间,可微臣拖了迟迟十日有余,自然有罪。”赵觐辰运用了避重就轻的说法,他办好了换防这事,自然耽误几日也无妨,只是陛下要个说法,他自然会投其所好的给个说法。
陛下又是一笑,用手指了指世子,说:“瞧瞧这小子,年轻有为,像极了当年的宁王,只是你父王现远在西北驻扎,若是见你有了这般功绩,必定欣慰啊。”
此时一旁的皇后娘娘总算是找了话机,“陛下说的极是,觐辰这孩子比太子还要小上一岁,可就有了这般的军功,想来日后成婚之后,定会一如既往为陛下排忧解难的。”
闻言,陛下眼光一亮,问道:“寡人前几日就听说岭南侯府的三小姐入京了,今日宫宴可有入宫?”
皇后娘娘随即回答:“方才本宫已与庄妃妹妹见过,这三小姐与世子可谓是才子佳人,便安排着让这两孩子见了一面。”
陛下点了点头,“那该是要见上一面,他俩定亲也有三年,该如此安排……这三小姐何在呀?”
方才皇后娘娘提及的时候,伍子依就已经做好准备,闻言便端着礼向前,她一身清丽的白衣随着婉约小步而行,走至世子一旁,跪礼大拜道:“臣女伍子依参见陛下。”
行礼的时候,伍子依还在深思世子告诫她靳家的事情,如若陛下问起,她该不该将羊皮卷的事情如实相告。
她曾经试探性问过祖父,祖父不肯说,她便知此事事关重大,按照世子的说法,想来陛下已对那日寿宴上的事情十分了解。
这岭南侯府必定有陛下的探子,她若是说谎隐瞒,那便是欺君大罪。
“极好,果然相配……你这孩子也别拘着礼,平身吧。”待伍子依行完礼起身,陛下继而出言:“你刚入京还需时间适应……现是安排在何处呀?”陛下的语气是很中和的,算不上太严肃却又不是随意提出,想必是自有用意。
“现下在太傅府上住着,是这孩子的外祖家,自然是最为妥当之处。”皇后娘娘在旁一一回着,又接着说:“只是子依这孩子年纪还尚幼,觐辰这孩子都已成年了,如若还未迎娶个侧妃妾室的,也未免太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