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供销社这么久,她还没遇到过像李爱兰这样的,她生意也不做了,找了个关系不错的给她看柜台,自己跟在李爱兰身后,她倒要看看,瞧不起她桃酥饼的臭丫头,到底是什么货色。
李爱兰到卖粮的地方,粮食大部分已经卖完了。
最后一点玉米粗面,是搁了几年的玉米袋出来的,颜色黄中泛黑,带着一股霉味,被放在最显眼的地方。
李爱兰一去,就让卖粮的供销社员帮自己拿一斤。
“一斤玉米面是九分钱,外加一斤粮票,粮票和钱给我!”
这一次,李爱兰没有任何的犹豫,将一毛钱连同那一张粮票给了卖粮的供销社社员。
供销社社员顺手拿着粮票看了一眼,当她看清楚上头粪票两个字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啥意思?拿张粪票糊弄我呢!”
“啥……啥粪票?你胡说啥?明明是粮票!”李爱兰有些蒙,却还是极力解释。
她可是拿四块八毛钱换的粮票,咋是粪票?
“粮票?你不识字啊?扫盲班没上过?粪票的粪,和粮食的粮,你不认识?”
“我……”李爱兰慌了。
扫盲班她是上过的,可她讨厌读书认字,还不如找个地方睡一觉来的舒服。
那会儿,上扫盲班的时候,大家都拼了命的吸收知识,唯独李爱兰是特殊。
半年扫盲班下来,莫说认字儿,就是自己名字都不会写。
“呵,这世道,真是啥人都有,赶紧拿着你的粪票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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