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矜玥再次转醒,是在一辆简易的马车上。
旁边是一个陌生的丫头,看起来和自己一般大。
“少爷,姑娘醒了。”
马车应声停下,一位身量高大,面容清秀的公子走了进来。
他的眼神闪烁,并不直视宛矜玥。
“白夏,你先出去吧,我有事要和姑娘说。”
“在下钱天和。敢问姑娘贵姓?”
“宛,多谢钱公子相救。”
宛矜玥抬眼望着这个面容清秀的男子,他看来和自己兄长一般大。
“宛姑娘,我有一件很要紧的事,和你说。”男子眼神躲闪,神色紧张。
“宛姑娘之前,男装示人,在下并未看出姑娘是女子。”
话还未说完,这位钱公子耳根子便红了大半。
“在下,给姑娘胳膊包扎之时,撕开了姑娘衣衫。”
钱公子的脸已然红成了猪肝色。
“我会对姑娘负责的。”
“我是兵部尚书之子,我家住在栎阳东城冬青巷壹号。”
“姑娘要是没有落脚处,也可以和我回家的,我会秉明家父的。”
钱天和一股脑地把想说的都说了,却不敢继续在马车上待着。
“白夏,进来陪着宛姑娘。”
钱天和匆匆下了马车,上了马,匆匆望了一眼马车。
他心中有着说不上来的异样情绪升起。
宛矜玥的棕色卷发,浅棕眼眸,无一不在说明着。
这女子不是单纯的崤东血统。
崤东贵族向来不屑于与霞西通婚,更何况崤东平常百姓家都有些看不上双国混血的人。
钱天和的头开始疼,怎么才能让自己的母亲接受一个出身不高的儿媳妇呢?
马车又开始行进了。
宛矜玥现在可没心思搭理这事。
钱公子顶多能看见肚兜的一角,只要他不说出去,这事根本不是大事。
现在的大事是,查明那天晚上,船为什么会着火。
家住栎阳府?秉明家父?看来大家很顺路呢。
宛矜玥已经恢复了身体知觉,左手小臂有木板固定,疼痛一阵阵传来,多半是断了。
她又活动了双腿,能动,双腿应该只是皮外伤。
宛矜玥缓缓闭上了眼,看似是在闭目养神。
“媱。”
“我在。”
“你什么看法?”
“那船上防水的桐油有问题,里面掺了其他的东西。”
“还有呢。”
“火燃起来前,没听到声音,动手的肯定是船上的人。”
“还有就是,郡王应该被人下了药,他没有挣扎迹象。”
“那范围又小了不少呢。”
“我建议你从朝堂入手。”宛矜玥缓缓睁开了双眼。
旁边的白夏,正沉默的缩在马车的一角,发着呆。
又过了两天,一行人走到了岚州洛县。
这期间,宛矜玥一直很少说话,除了吃饭睡觉,便只会坐着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