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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元忠最终在皊州城东北方向,上了岸。
他望了望南洺军营方向,黑烟缭绕,皊州城和梦溪县之间黄沙飞舞。
那场战还未结束。
平元忠随意揽了揽湿哒哒的头发,抖了抖盔甲上的水。
重新打起精神,奔向了南洺军营方向。
无论战局有多糟,主帅的信心不能散。
粮仓被烧,副帅敖永望身死,除此之外还有两名中品级将领被杀,四名被重伤。
士兵们垂头丧气的互相望着。
后半夜,夜色深深,平元忠披头散发,浑身狼狈的回到了军营。
西北边的黄烟已经散尽,两军少有的正面战局结束了。
敖永望的尸体已经凉透,平元忠回营之前,并没有人发现其被暗杀,没有了首领的南洺军成了一盘散沙。
当平元忠刚刚踏入军营的那一刻,他首先想到的便是自己年迈的恩师。
那么大的事,他没有出来主持大局?
平元忠大步走向了敖永望的营帐。
一把匕首还在其后心插着,血并没有流出多少,人已气息全无。
平元忠揽了揽自己散乱的头发,跪姿端正地给敖永望磕了三个头。
花了一刻钟简单梳洗过后的平元忠又恢复成了往日的威严模样。
他指挥着士兵清点伤亡,整理粮仓。又写了三封加急信,一封给南洺皇帝,另一封前往南洺边境处征用粮草,还有一封送往了皊州城内。
看来是时候,和这叶承平好好过过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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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广是在天将将发青之时,醒来的。
他当时带着千余人断后,报的是必死的决心。
他曾一度认为自己死了,可身上沉甸甸地一具具尸体,还有那阵阵刺痛的后脑勺,提醒着他,他还活着。
大刀砍下,头颅飞远,正拼死杀敌的符广是被砸晕的。
要不是战局混乱,南洺军暂时并未收拾战场,这符广的头应该早就被割下了。
百户的头,可是抢手货,拿去能升官发财的。
符广强忍着疼痛,从尸山血海中爬了出来,他得趁着天还未亮,趁机逃脱。
站起来目标太大,说不定会被皊州城墙上巡逻的士兵发现。
符广艰难的一点点挪着,挪出不过三丈,符广便有几分吃力,身上的伤实在是太痛了。
面色煞白,满头大汗的他望着身旁躺着的南洺士兵,突然改了主意。
他动作迅速的扒下那士兵的衣服,又将自己的皊州军服给其穿上。
普通士兵没人认识也不奇怪,可难免有同乡帮忙收尸。
符广忍着疼痛抽出了靴子里的匕首,将那士兵的脸划花了。
做完这一切的符广只觉得累极了,把这一切交给命运吧。
符广手中握着那绯红的南洺军牌,上面刻着两个大字:常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