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叫什么,这小子没傻。”
“来来来,赌输的给一下钱。”络腮胡子勉强抬起了固定着的双臂,面带笑容地收了一圈钱。
符广透过窗户望着外面和皊州城完全不同的景象,心下有了几分猜测,这南洺军是将伤兵转移了?
还是这南洺军败了?
伤兵营中,此时正是热闹时候,快到午膳时分了,七七八八地聚在一起说笑。
心中疑惑的符广,缓缓下了大通铺,他想望望这营帐外的景象。
一座座营帐相连,绵延了半里。
符广在心头默算着,这里应该有九万人,看来皊州城不出意外已经回到了皊州军手里。
络腮胡子站在符广的斜后方,突然便出了声。
“小子,想家了?”
“没有,睡太久了,这局势好像已经变了。”
“局势没什么变化,这皊州城还会打回来的,还有数十万百姓等着梦溪河的水呢。”
符广闻言沉默地望向了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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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那南洺军赶出境内的皊州军士气大振,皊州城一派欢乐喜庆之相。
战报已经送回都城,再过几日,将士们就能受到封赏了。
士兵们聚在一起数着自己砍下的人头,算着自己能以此拿多少银钱。
钱天和望着周围热闹的众人,突然感觉自己有几分格格不入。
这欢乐的景象在五日后到达了顶峰,朝廷的封赏下来了。
统帅叶承平受封正二品龙虎将军兼任皊州军总兵,钱天和受封正四品明威将军兼任皊州军副总兵,刘骁则受封正四品广威将军。
在劫粮行动中英勇就义的靖王萧轩宇赐谥号忠勇,以亲王之礼下葬。
舒白则留在钱天和身边仍为亲卫。
钱天和好不容易从热闹中逃了出来,他拿着两坛酒,坐在那皊州南城墙上,独自饮着。
舒白今日没有穿那重重的盔甲,一身素白衣裳的他,也来到了皊州城墙上。
他望着那本该意气风发的年轻男子孤寂地喝着酒,犹豫再三之后,他还是抬脚走向了钱天和。
他自来熟地拿起了酒坛,一言不发地喝着。
坛中酒已没了一半,舒白斜倚着城墙,突然开了口,他的声音甚为特别,仿佛那缓缓流淌的溪流。
“这战争才刚刚开始。”
钱天和闻言转过了头,他的声音有几分沙哑“是啊,这战争才刚刚开始。”
一场和夺嫡之争息息相关的边境之战,那栎阳城中的皇子还没能拿到自己想要的,这战争便不会结束。
更何况,这南洺军并未被打到无还手之力。
舒白望着那远方,心中想起了在山间练功的女子,神情专注,心无旁骛。
七年前的影像和宛矜玥的身影重叠到了一起。
相遇本是缘,可惜遇到的太晚,人家叫你一声舒大哥,心里喜欢的却是那钱将军。
各怀心思的二人,就这么缓缓喝着那坛中酒,静坐到了天明。